第1章 疯狩子,是她最后的退路
她睁开眼时,鼻尖全是血腥气。
脚踝上锁链冰冷,铁门“砰”一声打开,狱卒粗声道:“姜时鸢,太医院命案主犯,该上路了。”
重生归来,竟还是命悬一线。
前世,她为皇后研药,太医院中毒死人,她成了替罪羊。明明没毒,却被下狱、审问、问斩。
如今再睁眼,她站在这牢门口,所有冤屈还未揭,死却己在眼前。
这世,她不想再讲理了。
——要活命,就得疯一次。
“我要见质子。”她冷声开口。
狱卒一愣:“哪个?”
“疯狩子那个。”
狱卒眼神闪烁:“你疯了?你知道他昨天刚剁了兵部尚书的亲戚?”
她却笑了,唇角苍白,眼神冷得像药碗底的霜:“那就对了。我要跟疯狩子做交易。”
质子府外,重重禁军。
她被五花大绑带进去时,还在流血,脸色却比囚衣还白。
萧策,前朝质子,现今权贵避讳的疯狩子。
杀人不眨眼,传言他用仇人的尸骨喂犬,喝兵部的血酒。
她上前两步跪地,额头磕地的声音脆响:“殿下,我能救你。”
他倚在虎皮榻上,嘴角挂着笑,眯眼盯她:“你是谁?”
“太医院医女姜时鸢。你左肩旧伤毒未清,三月内必溃烂。你若救我,我替你解毒。”
“你这命这么不值钱?”他低笑一声,“你知道我明天也许就死了?”
她抬头,目光首勾勾:“所以我赌你今晚想活。”
他手指一弹,身边侍卫将她拎起来,拖进后院。
“喝了。”
他递来一碗药汁,黑得像墨,苦味刺鼻。
“这是你救命的药?”他歪头看她,“不怕我现在就毒死你?”
“我怕。但更怕的是还没翻案,就被砍头。”
她仰头,一饮而尽。
三息后,西肢冰冷,胸口翻涌,嘴角溢出一线血丝。
他不急,慢条斯理擦拭匕首上的血:“好毒。”
她咬紧牙关,撑着不倒,嘴唇却开始发紫。
“你给自己喝毒药,想证明什么?”
她喘着气,眼神不散:“我活着,就是最好的药引。”
他挑眉,慢慢起身,一掌拍在她背后,帮她解穴逼毒:“胆子不小。”
“但——你身上藏的可不只是救命药吧?”
她不答,只咬牙:“你要救我,就现在。”
第二日,大理寺公堂。
御医跪列,官员满堂,太医院命案嫌犯姜时鸢被押上,众口铄金:“私炼毒药,致太子妃毒发昏迷,此女当诛。”
“妖女乱政,前朝遗孽,灭门之女,如今竟借医术复仇!”
她抬起头,目光从容:“太子妃之症,非中毒,是药引逆冲。”
“我愿当众复原药方,谁动了药引,便是真凶。”
一片哗然。
她冷静调制,指尖翻转间,一滴药汁显出剧毒。
“太子妃的引药,原为红豆,却被换成鹿角霜。两者相冲,方致昏迷。”
太医院一名御医吓得当场瘫倒:“我……我只是奉命……”
未及他辩解,一道声音响彻公堂。
“她是本质子的私人医女。”
质子萧策披着黑金战袍,缓步入堂,眼神带着笑意。
“你们要她死,可以,先杀我。”
满堂死寂。
她被押送回质子府,半路咳出一口黑血。
她垂眼看自己手腕,皮肤下那一圈青红色痕迹缓缓蔓延。
——他让她喝下去的,不是她的药。
她笑了笑:“疯子果然,不信任何人。”
可她也没打算让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