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新启,脉堂试印之日,宫中风声再起。
辰时,归元堂大殿外,设起九脉试脉台。
三道医署、礼脉馆、禁卫医正齐列。
姜时鸢披白袍而出,掌归魂主印。
“今日试脉,为的是验正归脉真主。”
“无关出身,无涉旧案。”
她话音未落,堂下一道声音响起:“那可敢验疯王之脉?”
众人哗然。
说话者,正是内阁三司之一的监察使李中赋。
姜时鸢看向他,语气平静:“疯王非脉主,亦非试录人。”
李中赋冷笑:“可疯王近身主印,持脉入军,不查一查,谁知他是不是拿了旧号?”
疯王此刻正倚坐台下石阶,一手持酒,神色懒散。
听到这话,他懒洋洋地抬头:“你要验我?”
“那就验。”
他抬手脱下手套,将手臂一翻,露出一道脉痕旧创。
“不过你要知道,我若真是旧号,你该当何罪?”
李中赋一滞,眼神一沉。
姜时鸢没让气氛僵下去:“归元试脉,脉图为先,证据为主。”
“若有人敢以试脉之名行私断之实,我定逐出脉台。”
李中赋冷哼一声,退回席间。
——
午时过半,试脉进行至第五席。
一少年滴血入盘,血脉浮图,居然半合七式,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姜时鸢皱眉,低声询问:“这人是谁?”
副使答:“是边关送来归档补名之人,据说为前礼部尚书庶孙。”
“谁派他来的?”她问。
副使低声:“说是太妃退宫前,亲批的边卷调人。”
姜时鸢眼神一敛。
她明白了,这不是脉主候选,这是替脉替身。
是太妃为“替命”所立的人。
——
同一时刻,疯王忽于归元后殿被唤走。
来人自称内监,称圣上召见。
但一路走入南苑,疯王忽觉异样。
“南苑今朝未开禁,圣驾怎在此?”
他反身欲退,却见数名黑衣人拦路。
为首者身披密甲,手持长枪:“疯王,陛下有令,请王爷暂留。”
疯王眯起眼:“暂留?”
“那你们最好劝得动我。”
话音未落,他忽然出手,抽刀首劈!
血光飞溅,三人当场倒地。
但他尚未杀出重围,又一批人自西方围来。
他喘着气,一刀逼退来敌,怒声大喝:“这不是皇令,是设局!”
“你们要困我一刻?”
“我疯起来,连你们命都敢砍!”
——
而脉堂之上,李中赋忽然宣言:“疯王失令,归印不稳,试脉可暂中止。”
“接下来,由礼脉馆代理——继续定新主。”
姜时鸢登阶一步:“疯王若不归,我代他守。”
“谁敢篡试,我即封堂!”
李中赋冷笑:“你一人守得住归元?”
姜时鸢抬眼,眼神冷入骨:“我不止一人。”
下一刻,百名旧医署弟子齐步入堂前,身着归元旧制白袍,齐声高呼:
“归元,不退!”
“主印在,堂不封。”
李中赋面色一变。
姜时鸢微微一笑,回头望向堂后方向,低声:“你若回不来,我替你挡。”
“但你若能归,就快点。”
“我守一炷香,再多,就有人要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