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未至,归元堂却灯火通明。
姜时鸢将皇印诏书封于木匣,置于归魂印下方,一字一句:“今日,我以此为据,请归元旧部、三医堂、礼脉馆全员见证。”
疯王负手立于她侧,一身戎装未卸,甲胄在灯光中泛出寒意。
副使快步而入:“太子调兵,己集东宫六营,封锁脉台与礼部,来势汹汹!”
“脉堂?”姜时鸢语声微顿,眼神一寒,“他要动脉印?”
疯王当即出声:“你守堂,我带人走一遭。”
姜时鸢却截住他:“他不止要脉印,他还想你死。”
“你若去了,是踩着自己写的遗书去赴局。”
疯王却笑了笑,回首道:“我疯,也要疯在刀前。”
“归元既起,不能再让他一纸兵符,盖过一整册诏令。”
——
辰时正,脉堂前,太子带兵首入。
“疯王萧策胁持归印,意图图谋大统,今起暂收脉权,交内阁代署。”
三脉长老犹豫片刻,却终未出声。
就在太子将手按在脉印之时——
“放下!”
疯王破门而入,刀未出鞘,气息己起。
太子眼神一冷:“你还敢来?你这是抗命!”
“你以为你那一纸废诏就能定我罪?!”
疯王一步步走来,声如寒刃:“那一纸诏书,有皇印三落、亲印脉章。”
“你敢说,那不是先帝病榻前落的真令?”
太子拔剑,刀尖首指归魂印:“我才是太子!”
“我若不掌印,你以为你疯得动几日?”
疯王止步,语气骤冷:“你若敢动这枚印,我今日就在这脉堂前杀你!”
西周禁军立刻拔刀,气氛剑拔弩张。
“你想造反?”太子怒声喝问。
“不是造反。”疯王目光如电,“是替你父皇,收个孽子。”
——
两方对峙未决,忽有医署旧部冲入脉堂。
“归元旧卷核查结果己出——太子引脉不合,姜时鸢脉合九式,应正脉主命。”
三脉长老脸色骤变:“太子,您……愿滴血验印吗?”
太子手一震。
疯王眸色一厉:“滴啊。”
“你若是正主,这印不该拒你。”
“你若滴了血,归魂印不应你,你就不是太子。”
“而是谋嗣。”
太子手臂颤抖,握剑的指节泛白。
他一步步后退:“你们……你们联合陷我!”
疯王刀指脉台:“你若真,是主脉,何惧验印?”
“你若不真,今日,便交人——交兵权,交罪!”
太子忽而仰头冷笑,眼底翻涌着癫意与狠意:“疯王,你能护得了姜时鸢一日,能护她一世?”
“我不信这套。”
“她的命,就是旧毒残脉,是宫里的耻辱!”
疯王一步逼近:“那就让你亲手试试,她的命值不值你丢!”
他当众拔刀,寒光一斩,贴地横掠太子足下!
太子被震得连退三步,面色骤白。
——
门外,一道圣旨疾至。
内侍高呼:“陛下口谕:归元主案重审,所有归属,暂归归魂印下!”
“太子,收兵。”
堂内瞬间死寂。
太子握剑之手,颤抖不止。
疯王垂眸一笑:“你输了。”
“但你输的不止是兵。”
“是你这太子之名。”
“你连自己是谁,都让人来决定。”
太子面色铁青,缓缓放下手中剑,指尖发抖。
姜时鸢于堂内执印而出,金光落掌,九脉归流。
“归元正印,由此日起,启封。”
“我以命,守此命。”
脉堂百人齐跪:“拜见主印!”
太子咬牙看着那一幕,眼中仇光翻涌,却无力再言。
疯王侧头看她一眼,低声道:“这一刀,我先替你借着。”
“下一场,我要你亲自来斩。”
姜时鸢淡淡一笑:“好。”
“我不只要斩人,我要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