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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元堂重夺命权第三日，风向再变。
巳时，东宫密信入阁，一封太妃手谕写得锋利如刃：
“归元堂因旧案延卷、扰动宗室，疑存废主之意，恐涉乱纲。”
“命礼部、兵部、宗正三司即日入堂，以‘秩序维护’之名重审姜氏一案。”
密信落地，一道御前假旨随之而至。
旨中并未废归元堂，仅写：“调守规矩，辅查命案，不得越权设印。”
此举表面平缓，实则一句“不得设印”，便意图将姜时鸢手中“归元主使权”收回。
——
消息传入归元堂时，姜时鸢正在整理下一场翻审“庚子命变”材料。
副使急步入内，压低声音道：“三司调令己出，归元主印恐被收回。”
“且兵部副监己至午门外，调令上写：若归元不应三司调卷，当视为抵旨。”
疯王倚在窗侧，眉眼淡淡，似笑非笑地开口：“收她印？那不如收我的命。”
“我说了，归元归她，她若退一步，我便杀一步。”
姜时鸢没说话，手中却停住了翻卷的动作。
她眸色沉了几息，忽然开口：“好。”
“那便开门。”
疯王皱眉：“你要让他们进？”
姜时鸢抬头看他一眼，语气极冷：“我让他们看。”
“看什么叫归元。”
——
辰末，三司进堂。
宗正寺带队，礼部副尚书与兵部副监在列，十数随员随行。
姜时鸢坐于主位，面前一纸命卷、三页毒案、五道童录。
宗正寺开口：“姜大人，归元审案己涉三日，朝中言议纷纷。”
“现由三司入堂复查，并暂代主审职权，请大人交印。”
姜时鸢未动，只道：“今日查卷，是为谁？”
“是为命，还是为太子？”
礼部尚书答：“为命。”
姜时鸢缓缓点头：“好。”
她将卷抽出五页，递至三人面前：“那便从这起。”
“景王调引之录、太子命册之页、毒引改签之迹、童尸封账之封、以及——假印之签。”
“若三司敢查，我便交印。”
她顿了顿，声音沉如铁：“若不查，只敢封我，那便试试，我交不交。”
兵部副监神色僵住。
而疯王，则己经慢慢拔出了刀鞘：“她要交，我才收。”
“她若不交——”
“我只管，砍。”
——
三司闻言不敢轻进，礼部副尚书眼神一动：“姜大人既愿合作，不妨从调印卷起，旧脉之录可先封存，待陛下定夺。”
姜时鸢淡淡道：“先封谁？封的是卷，还是封我？”
“你们今日若真为命而来，便请从最初那一桩死尸说起。”
“从童子之命，从归元之毒，从那个替太子承担命线的无名人——翻起。”
“你们若愿，我便放你们查。你们若不愿——归元的卷，不归你们的手。”
宗正寺司使犹豫片刻，低声斟酌道：“姜大人若有实证，朝廷愿与归元共查。”
姜时鸢抬手一点案上卷宗：“此即为证。”
“从今日起，你们想抄归元卷，得先抄过我命。”
她一字一顿，毫不避讳。
疯王收了刀，却笑：“你若先死，我便送他们陪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