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堂门外,乌云压顶。
一炷香前,疯王刚在殿前逼退太子和太妃,如今却传出新令——禁军主将刘策于夜间收到一道“御前诏书”,称疯王勾结旧脉,欲图反叛。
禁军分部迅速集结,三营调动兵力,首奔归元堂而来。
堂内,姜时鸢刚稳住气息,便听得外头马蹄乱响。
副使脸色苍白冲进来:“大人,禁军南营调兵了!带了虎符,说要即刻拿下归元堂所有人——疯王也在名单上!”
“他们……他们有圣旨!”
疯王站起身,眸色沉如刀锋:“圣旨?”
他缓步走出,看见来人手持诏书,站在脉台前,语气铿锵——
“疯王萧策勾结旧案余脉,意图夺宫,命即刻押解归案,违令者,斩。”
疯王眼神未动,只淡声问道:“陛下何时下的令?”
那人迟疑一瞬:“寅时三刻。”
疯王笑了。
“可我此刻佩的,是昨夜陛下亲批的脉印调令。”
“你拿的,是太妃代笔的私诏。”
说罢,他当众一掷手中金印——“啪”地砸在地上。
“这金印,昨夜我亲入御前时,皇帝按手三次而批。”
“你若要信她的纸,不信我的印,那我也不拦。”
“来吧。”
他向前一步,衣袍散落,袍下甲衣在灯火下泛着寒光。
“谁想动她,先过我。”
“杀我,归元堂你们就别想再立一柱。”
——
禁军阵前短暂沉默。
一名年轻副将忽然出列,高声问:“王爷,您是否奉过私命入宫?”
疯王冷眼看他:“我疯归疯,不做逆臣。”
“那您当年是否是被退位押封的质子?”
疯王转身掀开衣袖,臂上仍是当年铸封时烙下的“庶脉”铁痕。
“我是。”
“可我今日站在这儿,不为脉。”
“我为命。”
“姜时鸢若死,你们所有人——包括我,都活不下去。”
“因为从今日起,谁再敢动归元半步,我疯王萧策——便以命殿前夺诏。”
——
一言落地,禁军中忽有人将刀收回。
随即第二人、第三人……一整营,纷纷后退。
手持私诏的内侍愣在原地:“你们敢——这可是皇令!”
副将冷声回道:“不是皇印,不走礼部,不登诏卷——算不得令。”
“这是太妃私诏,不是朝命。”
“我们——不认。”
疯王笑了,转身看向姜时鸢:“你说,要不要我现在去东宫,把那私笔太妃,亲手提来?”
姜时鸢缓缓摇头:“不必。”
“她下一招,还没落完。”
“咱们,再等等。”
疯王眼神微变:“你又要等什么?”
“等她乱。”
“太妃写得了第一道私诏,就藏不住第二道。”
“只要她还想借这场宫变坐实太子的正统——她终有一步,越了帝令。”
“那时——就不是归元堂要守,而是整个皇城,要塌。”
疯王看着她,忽然轻声笑了:“你倒是比我狠。”
姜时鸢回看他:“你是疯,我是毒。”
“你出刀时动命,我翻卷时动根。”
“他们想杀我,我就让他们拿自己的命来凑。”
疯王低声应道:“好。”
“那我们,就等他们动最后一手。”
“到时候,不是劫法场。”
“是拆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