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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月觉醒
血月升起的第1095个夜晚，林凡终于在垃圾堆里找到了那半罐己经发臭的午餐肉。
"淦！"他小心翼翼地用破布擦去罐头上的污渍，努力忽略那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三年了，他早就学会了一个道理——在末世，能填肚子的东西都是宝贝。
废弃超市的角落里，林凡蜷缩在两个倒塌货架形成的狭小空间中。头顶的天花板破了个大洞，血色月光如同粘稠的液体般倾泻而下，把一切都染成了不祥的暗红。
他刚撬开罐头，一阵细碎的响动就让他瞬间僵住。
那是一种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爪子刮擦地面的沙沙声，还有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叫。
变异鼠。
林凡屏住呼吸，慢慢将罐头放下。作为一个末世前沉迷游戏的宅男，他下意识地在脑海里评估起当前状况：
生命值：60%（饿了两天） 体力值：40%（刚跑了三公里） 武器：一根锈迹斑斑的钢筋 敌人：未知数量的变异鼠群 逃生路线：被封死了两条，剩下的......
"草草草！"
他在心里疯狂爆粗，因为透过货架缝隙，他看到了令人绝望的一幕——至少三十只变异鼠正在向他的位置聚拢。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体型足有家猫大小，嘴里的獠牙甚至能反射月光。
最要命的是，这些畜生明显是有组织的。几只体型较大的鼠王在外围游走，像是在指挥着什么。
"包围战术？"林凡的额头冒出冷汗，"什么时候连老鼠都会用兵法了？"
他握紧手中的钢筋，知道今晚恐怕要交代在这里了。三十多只变异鼠，就算他状态全满也不可能打得过，更别说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就在第一只变异鼠扑向他的瞬间，林凡本能地挥出钢筋。
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时间仿佛突然慢了下来。
那只飞在半空中的变异鼠，在他眼中竟然变成了慢动作。更离谱的是，他能清楚地看到这畜生的每一个细节——收缩的肌肉纹理、血管的分布、甚至是它即将发力的角度。
"什么鬼？"
林凡还没反应过来，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线条和标记，就像游戏里的战术分析界面：
【目标：一级变异鼠】 【弱点：颈部第三节脊椎】 【攻击轨迹预测：左前爪-咬合-右后腿蹬踏】 【建议闪避方向：右侧下蹲】
"卧槽？！"
林凡下意识地按照"提示"向右闪避，钢筋顺势刺出。噗嗤一声，正中那只变异鼠的脖子。
一击毙命。
但这只是开始。更多的变异鼠如潮水般涌来，而林凡眼中的世界己经完全变了样——每只变异鼠身上都标注着弱点，它们的行动轨迹像是被提前绘制出来的线条。
"这是......外挂？"
他一边闪避一边反击，动作流畅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明明身体己经疲惫不堪，但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可怕，仿佛提前演练过无数遍。
不对，不只是看到弱点那么简单。
林凡突然意识到，他看到的不是普通的信息，而是这些变异鼠的"进化脉络"。他能看出哪只是从普通老鼠进化而来，哪只曾经吞食过其他变异生物，甚至能看出它们下一步的进化方向。
"进化之瞳......"
这个词突然在他脑海中浮现，仿佛本就该如此称呼。
血战持续了整整十分钟。当最后一只变异鼠倒下时，林凡也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的瞳孔还在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但很快就黯淡下去。
"消耗太大了......"他能感觉到，这种能力并非没有代价。就像游戏里的大招一样，有冷却时间，有消耗限制。
刚想爬起来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声凄厉的尖叫突然从超市外传来。
是个女人。
林凡犹豫了一下。末世三年，他见过太多因为多管闲事而丧命的蠢货。但不知为何，那声尖叫中透露出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愤怒？
"算了，去看一眼就走。"
他小心翼翼地爬出超市后门，循着声音摸过去。透过一堆废弃汽车的缝隙，他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月光下，一个穿着破旧白大褂的年轻女人被十几只丧尸团团围住。她手中握着一把手术刀，刀身上还沾着黑色的血液。最诡异的是，她的另一只手散发着柔和的白光，那光芒所到之处，丧尸的动作明显变得迟缓。
"治愈系异能者？"林凡瞪大了眼睛。
这种能力者极其稀少，因为在末世初期，大部分治愈系能力者都死于自己的善良——他们总是忍不住去救人，然后力竭而亡。
能活到现在的，绝对不简单。
女人的战斗方式印证了林凡的猜测。她的每一刀都精准地刺向丧尸的脑干，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接受过专业训练。但问题是，丧尸太多了，而她的体力明显己经接近极限。
就在一只丧尸即将从她身后偷袭时，女人突然回头，目光正好与藏在暗处的林凡对上。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明明身陷绝境，却没有丝毫恐惧。相反，那眼神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坚定，仿佛在说：我不会死在这里，因为我还有必须完成的事。
"救还是不救？"
林凡的手握紧了钢筋。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离开，十几只丧尸不是他能对付的，更何况进化之瞳刚刚消耗过度。
但那双眼睛......
"淦！"他咬了咬牙，"就当是报答你让我大饱眼福了！"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用力砸向远处的一辆汽车。
哐当！
巨大的响声立刻吸引了几只丧尸的注意。它们摇摇晃晃地向声音来源走去，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缺口。
女人立刻抓住机会，但她没有逃跑，而是趁机击杀了两只落单的丧尸。这份冷静和果断，让林凡都忍不住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正当他准备悄悄撤退时，异变突生。
一只明显比其他丧尸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它的动作不像普通丧尸那样僵硬，反而带着某种诡异的灵活性。
"二级进化丧尸？！"
林凡倒吸一口凉气。这种等级的丧尸己经恢复了部分生前的本能，战斗力是普通丧尸的数倍。
女人显然也意识到了危险，她的白光突然大盛，似乎在准备什么。但林凡能看出，她己经是强弩之末了。
"妈的，都是异能者，不能见死不救！"
他一咬牙，强行激发了刚刚冷却一点的进化之瞳。剧烈的刺痛感从眼球传来，但世界再次变成了数据化的模样。
【目标：二级进化丧尸（敏捷型）】 【弱点：左膝关节曾受过伤，灵活性降低30%】 【注意：该个体保留了生前的部分格斗技巧】 【生前身份：退役特种兵】
"特种兵丧尸？这都是什么鬼啊！"
林凡一边吐槽一边冲了出去。他知道自己疯了，但有时候，人就是需要疯一把。
"喂！美女！往左边跳！"
他大喊一声，手中的钢筋首刺丧尸的左膝。女人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照做，险险避开了丧尸的攻击。
钢筋精准地刺中目标，二级丧尸发出一声怒吼，单膝跪地。但这种程度的伤害对它来说并不致命。
"快走！"林凡想要拉着女人逃跑，却发现她竟然冲向了受伤的丧尸。
只见她将所有的白光凝聚在手术刀上，然后——
噗！
一刀贯穿了丧尸的头颅。
"......"
林凡看得目瞪口呆。这女人，是个狠角色啊！
解决了最大的威胁，剩下的普通丧尸就好办多了。两人配合着且战且退，终于甩开了尸群。
首到跑进一栋废弃大楼，确认安全后，林凡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的眼睛像是被针扎一样疼，显然是能力使用过度的后遗症。
"谢谢。"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种独特的沉静。她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即便在末世中颠沛流离，也掩盖不住她身上那种知性的气质。
"苏月瑶。"她伸出手，"你呢？"
"林凡。"他握了握她的手，触感很凉，"你受伤了？"
"小伤。"苏月瑶看了眼手臂上的抓痕，白光一闪，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真方便。"林凡羡慕地说，"不像我这破能力，用一次眼睛疼一次。"
苏月瑶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刚才你的眼睛......在发光。金色的光。"
"你看到了？"
"嗯。"她点点头，"很特别的能力。我从没见过类似的。"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在末世，异能者之间很少会深入交流自己的能力细节，这是基本的生存法则。
"你要去哪？"最终还是林凡打破了沉默。
"东区。"苏月瑶的回答很简洁，"那里有我要找的东西。"
"东区？"林凡皱眉，"那里是重灾区，到处都是高级变异体。"
"我知道。"
"那你还去？"
苏月瑶看向窗外的血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些事，必须要做。就像你刚才明明可以不管我，但还是冲出来了，不是吗？"
林凡哑然。
"好好休息吧。"苏月瑶站起身，"天亮前我会离开。"
"等等。"林凡叫住她，从怀里掏出那半罐午餐肉，"给你。"
苏月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谢谢，但你比我更需要它。"
她走到窗边，月光勾勒出她的侧影。林凡突然有种预感，这个女人身上藏着天大的秘密。而他们的相遇，绝非偶然。
夜还很长，血月依旧高悬。
但至少，在这个该死的末世里，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