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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西点，C区依然一片寂静。
林凡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惊醒。他警觉地握住钢筋，透过门缝看去——外面站着七八个人，都是昨天围观的幸存者。
"有事？"
"林...林哥。"领头的是个中年妇女，声音有些颤抖，"我们...我们想跟着你。"
林凡愣住了。
"跟着我？为什么？"
"因为你敢反抗刘霸天。"妇女眼中闪着泪光，"三年了，终于有人敢站出来了。我们知道你要有麻烦，但...但我们想帮忙。"
"我们都是有手艺的。"另一个瘦高个男人说，"我以前是电工，老王是木匠，小李会修车..."
"我会种地。"一个老农民模样的人补充道，"末世前我研究过无土栽培。"
林凡看着这些人，心情复杂。他们眼中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希望——就像溺水的人看到了浮木。
"你们想清楚了？跟着我可能会死。"
"不跟着你，我们也是慢性死亡。"妇女苦笑，"至少...至少死得有尊严一点。"
正说着，陈铁军的身影出现在人群后面。
"都散了吧。"他沉声说，"聚众是违反营地规定的。"
众人吓得就要散开，陈铁军却走到林凡面前："我们需要谈谈。"
十分钟后，林凡的临时住所里，陈铁军、林凡和苏月瑶三人围坐。
"刘霸天死了。"陈铁军开门见山。
"什么？"林凡一惊，"我没有..."
"我知道不是你。"陈铁军摆摆手，"是他背后的人灭口的。尸体上有精神系异能的痕迹，脑浆都被搅碎了。"
苏月瑶皱眉："为什么要灭口？"
"因为他知道得太多，而且暴露了。"陈铁军点燃一支皱巴巴的烟，"小兄弟，你惹上大麻烦了。"
"能说说是什么麻烦吗？"
陈铁军沉默了一会："破晓营地没有表面那么简单。高层有个秘密组织，他们在进行某种...实验。"
"实验？"
"具体我也不清楚。"陈铁军吐出一口烟，"但失踪的异能者越来越多，都是些没背景的。还有些普通人，莫名其妙就'病死'了。"
林凡和苏月瑶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之前遇到的"收集者"。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因为我受够了。"陈铁军掐灭烟头，眼中闪过痛苦，"我的兄弟，一个很好的兄弟，上个月'失踪'了。我查了很久，只查到他最后出现在A区的某个地下室。"
"所以？"
"所以我想离开。"陈铁军首视林凡，"但一个人走不远。我观察你一天了，你有能力，有原则，最重要的是...你有种领袖的气质。"
林凡苦笑："我只是个想活下去的普通人。"
"普通人不会为了保护同伴对抗恶霸。"陈铁军站起身，"给你个建议，天亮前离开。刘霸天的死会引起连锁反应，到时候..."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如果我们要走，你会跟着吗？"林凡突然问。
陈铁军笑了："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是林凡人生中最忙碌的时刻。
消息不知怎么传开了，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他的住所。不只是之前那几个，还有更多受够了营地压迫的人。
有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有断了一条胳膊的退伍军人，有曾经的大学教授，还有几个十几岁的孤儿...
三十七个人。
这就是愿意跟随林凡离开的全部人员。
"人太多了。"苏月瑶担忧地说，"我们连去哪都不知道。"
"西郊的工业区。"陈铁军摊开一张手绘地图，"这里有个废弃的罐头厂，地理位置不错，易守难攻。最重要的是，有地下水源。"
"你早就计划好了？"
"准备了很久。"陈铁军咧嘴一笑，"只是一首没勇气走出这一步。"
林凡看着地图，又看看挤满房间的人们。他们眼中的期待让他感到沉重的压力。
"各位。"他深吸一口气，"我必须说清楚。我不是什么救世主，也不能保证大家的安全。出去后，可能会更危险，可能会挨饿，甚至可能会死。"
没有人离开。
"但是。"林凡话锋一转，"我可以保证一件事——在我的团队里，没有压迫，没有等级，大家都是平等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们不需要救世主。"那个中年妇女说，"我们只需要希望。"
"对！"
"说得好！"
"林哥，我们跟定你了！"
看着这些朴实的面孔，林凡心中某种东西被触动了。
"好。"他站起身，"既然大家信任我，那我林凡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同伴！"
掌声雷动。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一个负责放哨的年轻人冲进来，"护卫队来了！带队的是A区的杨执事！"
陈铁军脸色大变："糟了，他们动作这么快！"
"慌什么。"林凡反而冷静下来，"按原计划，分三组撤离。老陈，你带战斗组断后。月瑶，你带伤员和孩子先走。"
"你呢？"
"我去会会这个杨执事。"林凡眼中金光一闪，"拖延一下时间。"
"太危险了！"
"相信我。"林凡拍拍陈铁军的肩膀，"保护好大家。"
五分钟后，林凡独自站在C区的广场上。
对面，一个阴鸷的中年男人带着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护卫走来。
"你就是林凡？"杨执事打量着他，"听说你昨晚杀了刘霸天？"
"他是畏罪自杀的。"林凡淡淡地说，"与我无关。"
"是吗？"杨执事冷笑，"那你召集这么多人想干什么？造反吗？"
"我们只是想离开。"
"离开？"杨执事眼中闪过杀意，"破晓营地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杨执事，大清早的，这是干什么？"
营地最高指挥官周正出现了，身后跟着几个高层。
"周指挥官。"杨执事立刻换上笑脸，"这小子聚众闹事，我正在处理。"
周正看了看林凡，又看了看远处正在撤离的人群，若有所思。
"年轻人，你真的要走？"
"是的。"林凡坦然面对，"我们想要寻找自己的生存方式。"
"外面很危险。"
"我知道。"
周正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年轻真好啊，有闯劲。罢了，要走就走吧。但记住，离开后就不再是破晓的人了。"
"周指挥官！"杨执事急了。
"够了。"周正摆摆手，"破晓不是监狱。想走的，我们不强留。"
他深深看了林凡一眼，转身离去。
杨执事恨恨地瞪着林凡："小子，你给我等着。出了营地，可就没人护着你了。"
"随时恭候。"
朝阳初升，染红了半边天。
营地大门外，三十七个人集结完毕。他们的行李不多，但眼中都燃烧着希望的火焰。
"准备好了吗？"林凡问。
"准备好了！"
"那就出发吧。"林凡转身面向朝阳，"既然这个世界己经崩坏，那就让我们重建一个新的！"
晨风吹过，带来新的一天。
而对林凡来说，这是真正的新开始。
身后，破晓营地渐行渐远。
前方，是未知但充满可能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