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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的圣约翰教堂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宁静。
彩色玻璃虽然破碎了大半，但残存的部分依然将月光染成斑斓的色彩，洒在布满灰尘的长椅上。墙上的宗教壁画己经剥落褪色，却依稀能看出圣徒们慈悲的面容。
"这地方不错。"陈铁军检查完周围环境后说道，"视野开阔，只有两个出入口，适合过夜。"
众人在教堂中央生起篝火。橘红色的火光驱散了黑暗，也驱散了白天商场冒险带来的紧张。
"哥哥，给。"林小橙穿着新羽绒服，开心地递给林凡一罐刚加热的罐头。
"你先吃。"
"我吃过啦！"小橙晃了晃手里的空罐头，"月瑶姐姐给了我好大一份呢！"
林凡看向苏月瑶，后者正在给一个孩子包扎伤口，温柔得像个真正的姐姐。
"来，大家都过来。"陈铁军招呼道，"难得能这么安静地坐下来，咱们聊聊天？"
人们陆续围坐在篝火旁。在末世里，这样的时刻太珍贵了。
"老陈，你先来？"有人起哄。
陈铁军笑了笑，喝了口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劣质酒："行啊。我以前是个兵，西部军区的。红月那晚，我正在执行任务..."
他的声音在火光中显得有些飘忽。
"整个军营乱成一团。战友们一个接一个变异，我们不得不...不得不对着昨天还一起吃饭的兄弟开枪。"陈铁军的声音有些哽咽，"最后，整个团只剩下不到十个人。"
"那他们呢？"
"都散了。"陈铁军苦笑，"末世里，活着比什么都难。我一路向东，想找到家人，结果..."
他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
"我来说吧。"那个会修车的小李接过话，"我以前是个修车学徒，刚满师没多久。红月那晚，我正在车间加班。"
他的故事很简单，却很真实。一个普通人在末世中的挣扎求生，没有异能，没有特殊技能，靠着一点修理技术和运气活到现在。
"最惨的一次，我三天没吃东西，饿得啃树皮。"小李自嘲道，"现在想想，能活着真是奇迹。"
一个接一个，人们分享着自己的故事。
有人失去了全部家人，有人目睹了人性的丑恶，有人曾经想过放弃...但他们都活下来了，并且选择相信林凡，相信还有希望。
"小橙，你呢？"苏月瑶温柔地问，"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
林小橙依偎在哥哥身边，看着跳动的火焰，眼神有些迷离。
"红月那晚，我在学校。"她轻声说，"老师让我们躲在地下室，说很快就会没事的。可是..."
她的声音颤抖起来。
"可是老师再也没有回来。我们在地下室待了三天，食物吃完了，水也没了。有同学想出去看看，结果..."
林凡抱紧妹妹，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后来我也出去了。"林小橙继续说，"外面的世界完全变了。到处都是怪物，到处都是...尸体。"
"我很害怕，但我知道哥哥一定在找我。所以我要活下去，要去找哥哥。"
"那你的能力是怎么觉醒的？"有人好奇地问。
林小橙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是在...是在一个月后。我被一群丧尸围住，以为自己要死了。"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
"然后，我看到了奇怪的画面。很多线，连接着所有的东西。我能感觉到它们的情绪——饥饿、愤怒、痛苦..."
"我下意识地想推开它们，然后..."林小橙的声音变得很轻，"它们真的被推开了。不是身体，而是...意识？"
林凡和苏月瑶对视一眼。精神系能力，而且似乎不是普通的精神攻击。
"最神奇的是，"林小橙突然笑了，"我发现我能感觉到哥哥！虽然很模糊，但我知道他在哪个方向，知道他还活着！"
"所以你一首在找我？"林凡心疼地摸摸她的头。
"嗯！"林小橙用力点头，"我相信只要不放弃，总有一天能找到哥哥的！"
"傻丫头。"林凡眼眶有些。
"小橙真勇敢。"苏月瑶赞叹道，"一个人在末世生存三年，还保持着这份纯真。"
"因为有哥哥啊。"林小橙理所当然地说，"只要想到哥哥也在某个地方努力活着，我就不怕了。"
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有感动，有唏嘘，也有一丝羡慕。
在这个冰冷的末世，还能有这样纯粹的情感，实在太珍贵了。
"好了好了，别煽情了。"陈铁军咳嗽一声，"说点开心的。你们知道吗，我以前还是个麦霸！"
"真的假的？"
"那必须的！"陈铁军清了清嗓子，"来，给你们露一手！"
他真的唱起来了，虽然五音不全，但那熟悉的旋律还是让人想起了过去的美好时光。
渐渐地，更多人加入进来。有人打着节拍，有人哼着和声，破旧的教堂里响起了久违的歌声。
林小橙靠在哥哥肩上，眼皮越来越沉。
"困了？"
"有点..."她迷迷糊糊地说，"哥哥，我们会一首在一起吗？"
"当然。"林凡坚定地说，"永远在一起。"
"那月瑶姐姐呢？"
"也在一起。"
"太好了..."林小橙满足地闭上眼睛，"有哥哥，有月瑶姐姐，还有大家...真好..."
看着妹妹安静的睡颜，林凡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三年了，她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又经历了多少危险？
"她很坚强。"苏月瑶坐到他身边，"比我们想象的更坚强。"
"是啊。"林凡轻声说，"但我希望她不用再那么坚强了。"
"会的。"苏月瑶看着火光中的众人，"我们都会保护她的。"
夜深了，歌声渐渐停息。人们三三两两地找地方休息，但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
今晚没有危险，没有恐惧，只有一群在末世中相互取暖的人。
"林凡。"陈铁军走过来，"明天继续赶路？"
"嗯，还有一天就能到罐头厂了。"
"那里...真的安全吗？"
林凡沉默片刻："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但至少，我们可以试着建立一个家。"
"家啊..."陈铁军感慨，"多久没听到这个词了。"
月光透过彩色玻璃，将教堂染成一片梦幻的色彩。
在这个神圣的地方，他们找回了一些己经失去的东西——不是信仰，而是对明天的希望。
明天，又是新的挑战。
但今夜，就让他们在这炉火的余温中，做一个有关和平的美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