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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的地下停车场里，几辆报废汽车围成一个简陋的防护圈。
林凡靠在一辆越野车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强行使用进化干预的后遗症比他想象的严重，不只是精神力透支，整个人都像被掏空了一样。
"别动。"苏月瑶轻轻按住他，"我需要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咳咳...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苏月瑶白了他一眼，双手开始散发柔和的白光。
治愈之光缓缓渗入体内，林凡感觉像是泡在温泉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但他注意到，苏月瑶的脸色也不太好。
"够了，别浪费能量在我身上。"
"闭嘴。"苏月瑶专注地控制着光芒，"你刚才的情况很危险，不是普通的脱力。你的神经系统受到了冲击，如果不及时治疗..."
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林凡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刚才有多莽撞，但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治疗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当白光终于消散时，苏月瑶摇晃了一下，林凡赶紧扶住她。
"现在轮到你别逞强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看出了对方的疲惫。
他们用汽车座椅和一些破布搭了个简易床铺，又生了个小火堆——地下停车场通风不错，不用担心一氧化碳中毒。
"真怀念以前。"林凡盯着跳动的火焰，"那时候最大的烦恼就是游戏打不过BOSS。"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苏月瑶问。
"大学生，生物工程专业。"林凡自嘲一笑，"说来讽刺，学了西年怎么改造生命，结果真遇到生命改造的时候，屁用没有。"
"不，你的知识基础帮了你。"苏月瑶认真地说，"你能这么快理解和运用进化之瞳，跟你的专业背景有关。"
"也许吧。"林凡转头看她，"你呢？怎么会那么厉害？又会医术又会格斗。"
苏月瑶沉默了一会，目光变得有些遥远。
"我出身军医世家。爷爷是老军医，父亲是军医，母亲是护士长。"她轻声说，"从小就被当作接班人培养。医术、格斗、野外生存...什么都要学。"
"听起来压力很大。"
"还好。"苏月瑶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虽然严格，但他们都很爱我。尤其是父亲，他总说医者的使命就是守护生命。"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红月之夜，他坚持留在医院。说是职责所在，不能丢下病人。然后..."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林凡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苏月瑶擦了擦眼角，"他走得其实很安详。在变异前，他用手术刀结束了自己。留下字条说，不想变成怪物伤害别人。"
林凡握住了她的手。在火光下，他能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泪光。
"所以你的治愈能力..."
"可能就像你说的，跟执念有关。"苏月瑶看着自己的手，"我想要治愈，想要守护，想要完成父亲未完成的使命。"
"那我的执念是什么？"林凡喃喃自语，"想要看透一切？想要理解这个世界？"
"也许是想要掌控。"苏月瑶轻声说，"你不只想看透，还想改变，想要掌控命运。"
林凡愣住了。
确实，他一首都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打游戏要研究所有机制，学习要弄懂每个原理。面对末世，他最痛苦的不是危险，而是无法理解和控制。
"所以进化之瞳给了我'看透'的能力，而当我强烈想要改变什么的时候..."
"就觉醒了干预能力。"苏月瑶接过话，"异能可能真的是人类意志的具现化。"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如果异能真的源于执念，那么那些强大的异能者，内心该有多么强烈的欲望？
"对了。"苏月瑶突然想起什么，"既然要找聚集地，我知道一个地方。"
"哦？"
"破晓营地。"她说，"在城东的体育馆，据说有上千幸存者。管理者是前军方的人，相对比较有序。"
"听起来不错。"林凡点头，"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他们对异能者比较...警惕。"苏月瑶皱眉，"毕竟不是所有异能者都愿意守规矩。所以最好低调一点。"
"明白。"林凡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眼睛，"反正我这能力也不适合高调。"
火光渐渐暗下去，睡意袭来。
"林凡。"
"嗯？"
"今天...谢谢你。"
"该说谢谢的是我。"林凡轻声说，"谢谢你没有丢下我。"
"笨蛋。"苏月瑶的声音很轻，"我们不是搭档吗？"
是啊，搭档。
但两人都知道，经过今晚，他们之间己经不只是搭档那么简单了。
夜深了，地下停车场很安静，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明天，他们将前往破晓营地，开始新的冒险。
但今夜，就让他们在这个小小的避风港里，享受片刻的安宁吧。
梦里，林凡又看到了那双金色的眼睛。
"终于有人继承了..."
那个声音在耳边回响，带着一丝欣慰，也带着一丝警告。
继承了什么？又要面对什么？
答案，也许就在前方等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