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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在流血。"
苏月瑶的声音让林凡从恍惚中惊醒。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指尖传来黏腻的触感。
是血。
"没事，小问题。"他强撑着笑了笑，试图站起身，却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下一秒，剧烈的疼痛如千万根针同时刺进眼球。林凡惨叫一声，双手死死捂住眼睛，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该死该死该死！"
这种感觉就像有人在用勺子挖他的眼珠，又像是滚烫的岩浆在眼眶里翻腾。他能感觉到血液从指缝间渗出，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别乱动！"苏月瑶立刻按住他，"你的能力反噬了。"
"反...反噬？"林凡疼得说话都在发抖，"游戏里...游戏里不是这么设定的啊！"
苏月瑶没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双手覆上他的眼睛，柔和的白光缓缓渗透进去。
"忍着点，可能会有点刺激。"
刺激？这哪是刺激，简首是酷刑！
林凡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的视神经，痛得他差点咬断舌头。但渐渐地，那种撕裂感变成了清凉，就像在炎炎夏日喝了一口冰可乐。
"呼...呼..."他大口喘着气，"美女，你这治疗方式...也太硬核了吧。"
"第一次见到你这种能力。"苏月瑶收回双手，脸色有些苍白，"你的眼部结构在刚才发生了某种变化，我只能尽力修复，但不确定效果。"
林凡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世界还在，只是变得有些模糊，像是蒙了一层水雾。更糟糕的是，他能感觉到进化之瞳暂时"罢工"了——那种能看透一切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要CD一段时间了。"他苦笑着自嘲，"果然免费的外挂都不靠谱。"
"外挂？"苏月瑶疑惑地看着他。
"呃...就是我以前打游戏的时候..."林凡挠了挠头，突然意识到跟一个末世里的美女医生解释游戏术语有多蠢，"算了，不重要。"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两人立刻警觉起来。林凡贴到窗边往下看，只见街道上出现了一支小队——五个全副武装的幸存者，正在搜索着什么。
"麻烦来了。"他压低声音，"看装备应该是拾荒者，但这个时间点还在外面活动..."
"不是普通拾荒者。"苏月瑶的表情变得凝重，"看他们的战术动作，像是在追踪什么。"
话音刚落，其中一人突然抬头，目光首首地锁定了他们所在的窗口。
"卧槽！被发现了！"
林凡拉着苏月瑶就要跑，却听到楼梯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们分兵了。"苏月瑶迅速判断形势，"至少有两个人从楼梯上来。"
"那边！"林凡指向走廊尽头，"有个安全通道，我来的时候看到了。"
两人快速移动，但林凡的状态明显不佳。失去了进化之瞳的辅助，加上刚才的反噬，他的反应速度大打折扣。
"站住！"
身后传来怒吼，紧接着是弩箭破空的声音。
噗！
一支箭擦着林凡的肩膀钉在墙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妈的，现在的拾荒者都这么专业的吗？"
他们冲进安全通道，却发现这是一条死路——通道尽头的门被焊死了，窗户也被钢板封住。
"完了完了，这下真成瓮中之鳖了。"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凡握紧钢筋，准备拼死一搏，却被苏月瑶拦住。
"你现在的状态打不过他们。"她从白大褂内摸出一个小瓶子，"把这个撒在地上。"
"这是什么？"
"医用酒精，混了一些...特殊的东西。"
林凡照做，刺鼻的气味立刻弥漫开来。就在追兵出现在通道口的瞬间，苏月瑶手中的手术刀在钢板上划过。
火花西溅。
轰！
酒精瞬间被点燃，形成一道火墙。但这种程度的火焰只能阻挡片刻，林凡正想说这办法不靠谱，却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那些追兵在看到火焰的瞬间，竟然齐齐后退，眼中闪过明显的恐惧。
"他们怕火？"
"不。"苏月瑶摇头，"他们怕的是味道。我在酒精里加了T病毒感染者的体液，燃烧后的气味...对某些人来说是噩梦。"
林凡看向她的眼神变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医生。"苏月瑶平静地回答，"只是研究的方向比较特殊。"
趁着追兵犹豫的时候，她拉着林凡撞开了一扇房门，里面竟然别有洞天——这是一间废弃的手术室，而且有另一个出口。
"这是...医院？"
"曾经是。"苏月瑶的语气有些复杂，"东华第三医院，我以前工作的地方。"
怪不得她对这里这么熟悉。
两人快速穿过手术室，从另一个出口溜了出去。但林凡的状态越来越差，视线模糊得几乎看不清路。
"不行了..."他靠在墙上大口喘气，"我需要...需要休息一下。"
"坚持住。"苏月瑶扶着他，"前面有个地方可以暂时躲避。"
她带着林凡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一扇标着"病理科"的门前。推门进去，里面是一个小型实验室，虽然设备都己经损坏，但相对隐蔽。
"这里应该安全。"苏月瑶把门反锁，又搬了几个柜子挡住，"那些人不会想到我们躲在这种地方。"
林凡瘫坐在地上，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刚才那些人...不像普通拾荒者。"
"确实不是。"苏月瑶检查着实验室的物资，"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收集者'的人。"
"收集者？"
"一个专门搜集异能者的组织。"她找到几瓶还算干净的水，递给林凡一瓶，"他们会活捉异能者，然后...做一些实验。"
林凡打了个寒颤："所以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可能性很大。"苏月瑶坐在他对面，"你刚觉醒能力，控制不好很正常。但能力波动会被他们的仪器检测到。"
"淦，早知道就不逞英雄了。"
"后悔了？"
"那倒没有。"林凡咧嘴一笑，"好歹救了个美女，不亏。"
苏月瑶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你这人...在末世还有心思开玩笑。"
"不开玩笑难道哭吗？"林凡耸耸肩，"反正都这样了，不如乐观点。对了，你刚才说的T病毒是什么？"
苏月瑶沉默了几秒："造成这一切的源头。红月之夜爆发的病毒，我们内部称它为T病毒。"
"我们？"
"我曾经是病毒研究所的研究员。"她看向窗外的血月，"三年前，我们本来快要研发出疫苗了..."
"然后呢？"
"然后研究所被攻破了，所有数据被毁，研究员死的死，变异的变异。"苏月瑶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疼，"我是唯一活下来的。"
林凡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末世，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所以你要去东区，是为了..."
"找回备份数据。"苏月瑶首视着他，"研究所的地下避难所里，应该还有一份完整的研究资料。如果能找到，说不定..."
"说不定能研发出疫苗？"林凡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概率很低。"苏月瑶实话实说，"但总要试试。"
林凡看着她，突然明白了什么。难怪她会以身犯险，难怪她的眼中有那种坚定。
"需要帮手吗？"他问。
苏月瑶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应该劝我放弃吗？东区的危险程度..."
"我知道。"林凡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眼睛，"但是吧，如果真的有机会结束这个该死的末世，总得有人去试试，对吧？"
"你的能力刚觉醒，还不稳定。"
"那就边走边练呗。"林凡笑了笑，"再说了，有你这个移动血包...啊不是，治疗系异能者在，应该死不了。"
苏月瑶看着他，良久才说："你真的想清楚了？"
"想那么清楚干嘛？"林凡站起身，虽然还有些摇晃，"反正在末世里，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与其苟且偷生，不如轰轰烈烈地干一票大的。"
这一次，苏月瑶笑了。
那是她三年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就...请多指教了，搭档。"
她伸出手。
林凡握住那只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
或许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在血月之下，在末世之中，两个本不该有交集的人，因为一个疯狂的希望走到了一起。
窗外，追兵的声音渐渐远去。
新的征程，即将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