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灵堂暴击
灵堂内,棺材上的鎏金纹路在摇曳烛火的映照下,泛着森冷的幽光。曲清妤死死盯着那具空棺,指甲不自觉地深深掐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泛白的痕迹。前世的场景如噩梦般重现,梅老夫人彼时正是拉着她的手,涕泪横流,声声哭诉着“慈恩大师算出解祸之人必是曲家女”。那时的她,单纯得近乎愚蠢,竟对这番说辞深信不疑。首到成婚三年后,惨遭剜去面皮的厄运,才如梦初醒,明白这一切皆是堂兄与表妹精心策划的恶毒阴谋。
“清妤,你怎么身着这样的衣裳就来了?”姑母曲王氏的声音从身后悠悠传来,那语调中裹挟着的关切,在曲清妤听来虚伪至极。“今日可是梅三爷的头七,你好歹也该换身素净些的衣衫……”
话尚未落音,曲清妤猛地转身,发间的银簪如一道银色的闪电,擦着姑母的鼻尖疾掠而过,“啪”的一声,重重甩落在供桌上。柳如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她小腹微微隆起的弧度,在宽大的衣袖下若隐若现——果不其然,和前世一般无二,她己然怀孕三个月了。
“头七?”曲清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猛地抓起桌上的供果,朝着柳如烟狠狠砸去,“依我看,这分明是某些人的羞耻日!柳如烟,你且摸着肚子好好想想,在梅三爷的灵堂之上,你腹中那不知来历的野种算什么东西?”
供果“砰”地砸在柳如烟肩头,她惊呼一声,惊慌失措地躲进曲明远怀里。满堂宾客见状,顿时哗然一片。梅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怒声呵斥道:“清妤,你这是在做什么?烟烟可是你表妹,你怎能如此羞辱她!”
“羞辱?”曲清妤突然拔高声音,如同一头被激怒的母狮,猛地拽住柳如烟的手腕,将其死死按在遗像前,“那我倒要问问梅老夫人,您这位准孙媳,为何会在我堂兄的书房里晕倒?又为何在昏迷之时,手里还紧紧攥着我堂兄的玉佩?”
柳如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曲明远更是瞳孔急剧收缩,眼中满是惊恐与慌乱。前世,他们便是用这卑鄙的手段——曲明远故意在书房点燃迷香,让柳如烟“意外”晕倒,而后梅老夫人便顺势做主,以“救命恩人”的名义将柳如烟接入梅府。而她曲清妤,就这样沦为了众人眼中被扫地出门的笑话。
“我……我只是去给明远表哥送茶……”柳如烟声音颤抖,好似风中残烛,然而眼底却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曲清妤对此早有防备,袖中的帕子悄然滑落,展开后,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展露无遗——那是昨夜她买通柳如烟的贴身丫鬟,好不容易偷来的情书。
“送茶?送茶难道需要写‘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般露骨的情话?”曲清妤高高扬起帕子,嘴角挂着讥讽的冷笑,“柳如烟,你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根本就不是梅三爷的种吧?”
此言一出,宾客们皆倒吸一口凉气,仿佛被重锤击中。梅老夫人更是身形踉跄,险些摔倒,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棺材,脸色惨白得如同白纸。曲明远额角青筋暴起,犹如暴怒的公牛,突然伸手便想抢夺帕子,却被曲清妤眼疾手快,反手一巴掌狠狠甩在脸上,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灵堂内格外刺耳。
“堂兄这是要做什么?”曲清妤歪着头,眼中满是嘲讽,指尖轻轻抚过供桌上的婚书,“莫不是怕我道出你收了梅家三千两白银,便心甘情愿把我嫁给那素有‘克妻’之名的梅三爷?”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在灵堂内轰然炸开。梅老夫人惊愕地猛然转头,怒目圆睁,厉声喝道:“什么三千两?清妤,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曲清妤冷哼一声,从容地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这是昨日我在堂兄书房寻到的,上面还有梅府的鲜红印章。梅老夫人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钱庄查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