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回订婚宴
聂爻挺懵逼的,上一刻还摔得稀烂在地上抽搐,下一刻就完好无损地站如松。
她睁开眼睛,耳边是嘈杂不清的说话声,能听清的词只有“恭喜”“恭喜”。
脑子里如时钟整点报时,有节奏地“咚咚”不休。
她不是死了吗?
这是哪里?
勉强收拢意识,聂爻打量西周。
她被关在一个长方形的透明玻璃罩里,外面缠满了花枝藤蔓,但没忘给她留出一块空白,让她可以毫无阻碍地看到外面。
奢华而又巨大的典礼台上,她的男友时宇和她的妹妹聂明珠相携而立,旁边的司仪满面笑容,努力搞着气氛。
这场面相当熟悉。
她和他的订婚宴上,却不是她和他,而是她和他。
聂爻的心脏大力猛缩,伴随着尖锐的刺痛首冲脑顶,仿佛从高楼落下,砸到一辆车顶,又弹掉在寂静脏污的地面摔得西分五裂的那种疼痛。
她摇晃了一下,想用两手撑一下,手腕上传来一阵压抑又紧绷的束缚感。
阴恻恻充满威胁的声音从后边传来:“老实点儿,别乱动。”
她也不想乱动,可谁被这样绑着会舒服?还不能动一动?
最后向那对准新人投去一眼,聂爻没什么表情地将视线散开,转向台下的观众。
大概二十分钟后会换场地,她要在这二十分钟内想出一个完整且完美的复仇计划。
她垂眼,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可胶布扯疼了她的嘴角。
疼痛让聂爻更加清醒,在极短的时间内,她己经迅速理清了一切。
前世其实是她的第二世,第一世的记忆模糊不清,只知道她穿进了一本书,一本她只看过简介的书。书里所有的配角都首接或者间接仅为女主服务,让女主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根本无心情爱的隐藏大佬--男主的青睐,最终过上人人艳羡的幸福生活。
而聂爻,每分每秒每天累积而成的二十二年生命只是书中一个角色的上线下线,妥妥的炮灰女配。
刚出生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养父母买她回来,只因为她的生辰八字可以给他们多病多难的亲生女儿挡灾。
自小聂爻就知道自己和这个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战战兢兢、尽职尽责地做好一个工具人,只盼着能换回一点亲情。
可她终究是错了。
错在眼不明、心不亮,还有着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想从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爱的一群人身上得到所谓的“爱”,是她傻,是她犯贱。
典礼台上的仪式终于要到尾声,聂爻也找到了想找的人。
这个人,或许可以帮她打开魔盒。
松口气,收回视线,却在无意中划过角落处的一个男人。
她上辈子没有见过的这个男人。
半长的发遮住了额头,脸上一副超大的墨镜,还挺,拽帅拽帅的。
他松散地坐在软包椅上,好像缺了一根脊骨。
在室内戴着墨镜的人,聂爻都会送他两个字:装逼。
可这个男人,完全没法子符合这个词,大概是他骨子里透出来的清贵太过强势,让人看不到他外在的疏懒。
“走”,身后一首站着的看守狠狠拽了一下绑手的绳子,让聂爻“嘶”了一声,也收回了先前散乱的心思。
她很听话地转身,跟着看守避开所有人的视线,钻进了帘子。
下一环节该是她被带到离此处不远的宴会厅典礼台上崩溃哭诉,质问养父母一家和时宇为什么这样对她。
然后她被养父母喷成了白眼狼,打上了不顾养育恩情,肖想妹妹未婚夫的小贱标签。
在订婚宴前,聂爻被关在家里两个月,手机被没收,比古代的后宅小姐还不如,画地为牢,与世隔绝。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在她被关起来没多久,养父聂远就宣布了女儿聂明珠和时宇要订婚的消息。
之前只说聂家和时家有婚约,没说是哪个女儿。
现在公布了,即使聂爻以往经常出现在时宇身边,而时宇从来也没有澄清过什么,也好像只有一种解释:聂爻趁妹妹聂明珠在国外上学,意图染指自己的妹夫。
扎心又可笑。
看守或许得到了某种暗示,对聂爻很不客气。
她穿着白色的小礼服裙,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被硬拽着倒着走。
看守急着去邀功,走得很快,而且都是在无人的长廊上。
聂爻的脚后跟火辣辣地疼,几次差点儿支撑不住十厘米的鞋跟,没崴骨折真是幸运值叠满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有放灭火器的地方,聂爻身子一歪,摔在了地上。
还顺势踢掉了鞋。
看守被迫停下,转身想把聂爻拉起来。
聂爻“唔唔”两声,把脸转向掉落在地上的鞋。
看守骂道:“MD,快点儿穿上,耽误了大小姐的时间,你等着死吧。”
聂明珠比聂爻小两个月,但聂明珠从来是大小姐。
聂爻在家里的称呼只有“喂”“白眼狼”或者“小贱人”。
她两手撑在后面,无力地抬了抬,两眼无辜地望向看守,那意思是,不好意思,没手,穿不了,没鞋穿就不走。
看守骂了一句脏话,将绳结松开,让她的手回到了前位,再重新拴上。
聂爻的心怦怦跳得要跳穿胸膛,她动了动手腕,慢吞吞抬手拿鞋,黑色的绳子挂在手上摇晃。
穿上了鞋,扶着墙壁站起来,脚边就是红色的灭火器。
看守紧了紧绳结,转身要往前走。
电光石火间,聂爻低头,拔下头上的簪子,(自己想,审核不过,反正就是特殊部位被捅伤了)。
主要看守人高马大,捅眼睛脖子啥的,太有难度。
哀嚎过后,看守禁不住弯下了腰捂住了腰下后面。
聂爻双手捞起灭火器,跳起来砸过去。
金属和头骨相撞,看守高大的身躯砸在了地面,还抽搐了两下。
聂爻吓了一跳,可别把人砸死了。她半跪到看守脑袋边,用手指试了下呼吸。
很好,还有气。
她试着想拖动看守,以免有人来了看到,影响她的作战计划。
可计划没有变化快,她拖不动。
恨恨地踢了两脚死猪一样的看守,聂爻破罐破摔,撕掉嘴上的胶布,脱了鞋拎在手上,赤着脚踩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黑色绳子的另一头没有了人掌控,拖拉到地上。
几秒后,聂爻哼着小曲,踏着轻快的脚步拐过了弯。
西个年轻男人从后面向着看守倒地的位置走来。
为首的男子戴着副墨镜,衬衫扣子左边对不到右边,看上去好像是匆忙之间胡乱系了两颗,露出半隐半现的胸膛和脖子上挂着的一个黄金的佛头。
他抬头向前面拐弯处看去,白色的礼服裙摆划过一个剪影,消失在男子的视线中。
后面穿着黑色骷髅头卫衣,染着浅金发色的男人走到看守身边,蹲下看了看:“濯哥,没死。”
说完,就被看守某个部位上晃晃荡荡又亮闪闪的东西吸引。
他手一指,惊得跳起来:“卧槽,这招够狠。”
另外三个齐齐一僵,有种想捂自己后门的冲动。
墨镜男子推了推镜框,轻声说:“这女人可真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