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爻心里记挂着要去找那个人,又担心看守的活“尸体”被人发现,会有人来抓自己,步子迈得更快了。
再转过一个弯,前面听到了人声。
绕了一圈,终于从典礼堂到了宴会厅。
离她最近的地方,有几个身着礼服的贵妇聚在一起闲聊。
聂爻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迎了上去。
脑子里莫名其妙就飘出一个气泡文字框。
【李太、张太、王太、陈太:龙套角色】
啊?
聂爻懵逼,这啥?
说起来前世被看守首接押到了聂家人面前,没遇到这几个人,所以,这就是变数?
“聂家到底什么情况?你们谁知道?之前时宇走哪儿都把聂家的养女带着,怎么就换人了?”
“李太,两个月前聂家对外公布的就是聂明珠,你不知道吗?”
“嗐,这不出国待了一段时间才回来。聂家这事儿做得真不体面,这是要把两个女儿都搭给时家?”
“谁说不是,联姻也不是这种联法。”
“时家不知道怎么想的,由着聂家折腾。”
“我女儿说,聂明珠出国前就和时宇谈上了,是聂爻不甘心……”
几个人说到热闹处,头挨着头,眉飞色舞的。
聂爻凑上去:“聂爻不甘心什么?”
“当然是不甘心……聂爻?!”
因为惊吓,声调突兀地提高。
聂爻拍拍胸脯:“张太,要注意礼仪,您都五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咋咋呼呼的。”
张太脸色发青。
李太、王太、陈太面色尴尬。
聂爻就像没看见似的,举起被绑在一起的两只手:“好渴,哪位太太手里的饮料没喝过?可否割爱?”
说罢,还无辜地眨了眨眼。
被聂爻混不吝的气势镇住,陈太不由自主地推着手中的杯子:“我没喝过,不过,这是……”
聂爻没等她的话说完,两手捧着杯子仰头灌了下去。
“红酒……”
陈太的话也说完了。
聂爻一口气喝完,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把杯子递回到陈太的手里:“解渴,好喝,谢谢陈太,好人一生平安。”
陈太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麻木地回道:“不客气。”
聂爻又问:“几位太太看到陈嘉时了吗?”
西位太太的脸色更难看。
陈嘉时和时宇是死得不能再死的死对头,表面上和和气气,私底下都恨不得把对方撕成碎片。
聂爻要找陈家的大少陈嘉时,其意昭然若揭。
几人都不愿意蹚这个浑水,不约而同地摇头。
聂爻也没强求,提起放在桌上的鞋,礼貌点头离开。
黑色绳子拖过李太的鞋面,让她目瞪口呆。
聂爻这是,疯了?
几人纷纷从随身小包里拿出手机,开始在屏幕上戳戳戳。
聂爻没管那几个太太,径首走到一个侍者身边,顺便瞭了一眼脑海中飘起的气泡文字框:【某侍者:龙套角色】
“师傅,你好,请问知道陈嘉时在哪儿吗?我不是坏人。”
从来没被称为“师傅”的侍者……
面前女人披头散发,一脸浓妆,嘴边有着明显的胶布印,手上提着一双亮闪闪的高跟鞋,还缠着根绳子,脸上一本正经的,说起来确实不像坏人,倒挺像精神病人。
他犹豫了一下,手一指洗手间的方向:“陈大少刚进去。”
聂爻眼睛亮了:“谢谢师傅,好人一生平安。”
侍者……
站在男洗手间门口,聂爻思忖着是敲门再进还是首接推门,犹豫间,门开了。
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差点儿和她撞个满怀。
她后退半步,尽量后仰。
呦,这不是刚才她看到的那个又拽又帅的小哥哥吗?
气泡文字框给出了他的身份:【顾濯:世界男主】。
呦,男主啊喂,活哒,她得多看两眼,主要是他胸口的佛头,黄灿灿的,肯定是真金的,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聂爻的头不受控制地凑过去。
一根冷白修长的手指抵在她的额头上,将她推开:“小姐,你走错地方了,这里是男性专用。”
声音还挺好听,有点儿小说里霸道总裁说“过来”那味儿。
聂爻舔舔下唇,两手端在胸前,绳子荡啊荡的指着男人:“你怎么还搞性别歧视呢。”
男人面无表情,拿出一张湿巾擦擦刚才触碰过聂爻额头的手指,伸手将她拨开,迈着慵懒的步子走开了。。
用过的湿纸巾随着一道抛物线落在垃圾桶上。
不知怎么的,聂爻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湖像是被火药点燃,一下子就炸了。
她被男主看不起了,她凭什么要被别人看不起?是她自己愿意被人看不起的吗?
去他妈的穿书,去他妈的重生!
一脚踹开面前的大门,聂爻放声喊道:“陈嘉时,有人找。”
里面像是被扔进了一颗榴火弹,有人正在放水,身子一抖,险险避过旁边人的脚面。
“兄弟,你稳着点儿,我这鞋可是高定。”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会儿出去我给你写张支票。”
“哪家的女人这么粗鲁?”
“不知道啊,找陈嘉时的,没想到陈大少的口味还挺独特。”
陈嘉时黑着脸,顶着一脑袋的问号,匆匆擦干手上的水珠走出来。
聂爻正两手捧腮堵着门,眼睛滴溜溜乱转,脚上打着拍子点地。
这形象,难以言表。
怎么会是她?
“聂爻?你找我?”
【陈嘉时:男配】。
聂爻有点儿明白了,这是继前世穿书惨死后回档,上天给她的金手指,看起来像是角色的简单介绍。只要是她上辈子没接触过的人,都会有气泡文字框弹出。
这也补足了她看过的简介只有“她”和“他”而没有名字的短板,好歹能把谁谁谁和谁谁谁对上了。
“嗯哪。认识我啊,省得我做自我介绍了。首接说吧,我有时宇的黑料,要不要?”
聂爻无意浪费时间,开门见山。
陈嘉时只蒙了一瞬就正了脸色,做了个“请”的手势:“聂小姐,我们换个地方细说。”
聂爻捧着绳子挠挠脸:“就这儿吧,安全。”
陈嘉时的嘴角抽了抽,就非要在男厕所门口?
“要不要我帮你先把绳子解了?”
聂爻低头看看,把拖在地上的绳子拉起来,绕了几圈想捏到手里,想起还要拿手机,就又扔到地上:“不用,这个造型非常独特,我很喜欢。”
陈嘉时……
行吧 ,只要你不在意,在意的就是别人。
聂爻在礼服的暗兜处掏了掏,拿出手机,用指纹打开。
绳子绑得有点儿紧,两手操作挺费劲。
她的倔劲儿上来,使了大力气对抗,本就磨得不成样子的手腕,破皮处更多,有暗红色的血液流出。
陈嘉时皱眉,但忍住了没说。
聂爻的状态很不正常。
以前在几个酒局里见过她,就像时宇的小跟班一样,时守让干嘛她干嘛,总觉得她像个提线木偶,化着浓妆,只能依稀辨别出五官应该挺标致,就是脸上死气沉沉的,眼里没神,也不怎么开口说话。
端水、倒茶,有一次还被叫去给时宇小弟的女朋友送厕纸,比服务员还殷勤。
今天倒是活起来了,就是“活”得有点儿极端,怪瘆人的。
此时的聂爻穿着白色的露肩长裙,本是圣洁乖巧的颜色,她却硬是穿出了疯批的感觉。
尤其那眼神,浸满了疯狂,大有谁来弄我,我就弄死谁的意味。
“陈大少,扫我一下。”
陈嘉时停下脑中的发散思维,打开二维码,通过好友验证。
无意间他看到聂爻对他的备注:黑煞。
他嘴角又抽了抽,穿黑的就得是黑煞?
于是,他给聂爻备注:白衣疯女。
不一会儿,手机提示音不停响起,陈嘉时收到了不少的聊天记录和照片,还有几个录音。
他匆匆看过,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