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过雕花窗棂,将长公主府的寝殿浸在一片昏黄里。
长公主的吻落在清清的颈间,带着熟悉的、不容抗拒的强势。
清清的身体僵硬着,下意识地想躲,手腕却被长公主牢牢按在锦被上。
“又想拒人于千里之外?”
长公主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
“忘了?下个月见楚南的日子,还攥在本宫手里。”
清清的挣扎瞬间停了。
是啊,楚南还在长公主的掌控中,她不能惹她不快。
她闭上眼,任由长公主的吻一路向下,从颈窝到心口,指尖解开她寝衣的系带,带着微凉的触感滑过她的肌肤。
“乖一点,”长公主的声音里带着诱哄,“对我们都好。”
清清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不是因为情愿,而是因为认命。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她逃不出长公主的手掌心,每一次反抗,受伤的都是楚南。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就这样吧。至少,还能每月见他一面,知道他“活着”。
长公主察觉到她的顺从,吻得愈发温柔。
清清在她的吻中,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长公主的唇很软,舌头探进来时带着淡淡的酒气,竟不似她平日那般霸道。
她的身体也软,贴在自己身上,带着温热的体温,像一团棉花,让人忍不住想……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清清压了下去。
她怎么会对长公主有这种想法?可长公主的吻还在继续,那双总是带着冷意的凤目此刻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卸下了所有防备的脸,竟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清清猛地翻身,竟将长公主压在了身下。
长公主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凤目里闪过一丝玩味:“哦?今日胆子大了?”
清清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想退开,却被长公主勾住了腰。
“既敢动手,就别想跑。”长公主仰头吻住她,这一次,带着更深的缠绵。
寝殿里的烛火摇曳,映着交缠的身影。
清清在迷乱中想,或许人就是这样,恨着恨着,就生出了别的情愫。又或许,是她太孤独了,连这带着枷锁的温柔,都忍不住想去抓住。
一个月后的清晨,天还没亮,清清就己经醒了。
今天可以去见楚南,这个念头让她彻夜难眠。她坐在镜前,笨拙地描着眉,想把自己打扮得精神些,却总也画不好。
“笨手笨脚的。”长公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起了床,披着晨露走进来。
清清手一抖,眉笔落在地上,她以为长公主会生气——毕竟,她是为了见另一个男人而如此激动。
没想到长公主却弯腰捡起眉笔,走到她身后,从镜中看着她:“这件烟霞色的襦裙不错,衬得你气色好。”
她亲自打开衣柜,选了件绣着缠枝莲的襦裙,又挑了支珍珠步摇,“就戴这个,显得温顺。”
清清愣住了,任由长公主为她穿衣。
她的动作很轻柔,系腰带时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腰侧,带来一阵微麻的痒意。
“抬头。”长公主拿起眉笔,沾了点黛青,细细为她描眉。
她的呼吸落在清清的额角,带着淡淡的兰花香。“左边的眉峰再高些,显得有精神。”
清清从镜中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凤目低垂,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她忽然想起昨夜的缠绵,脸颊微微发烫。
“好了。”长公主放下眉笔,又拿起胭脂,点在她的颊上,“再涂点口脂,就更好看了。”
她用指腹蘸了点殷红的口脂,轻轻抹在清清的唇上,指尖的温度让清清忍不住颤了一下。
“别紧张。”长公主看着镜中的她,笑道,“你是本宫的妻子,他是你认的哥哥,妹妹去看哥哥,天经地义。”
妻子?哥哥?清清心中微动。
长公主如今这样想了吗?是该这样想的。
“走吧。”长公主牵起她的手,指尖温暖,“本宫去给太后清安,你去见哥哥。”
静养殿内,清清忐忑走进去。
“楚南”正坐在窗边看书,听到脚步声,转过头,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清清,你来了。”
是他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沙哑。
清清走上前,看着他右颊的烫伤和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疤痕,眼眶瞬间红了:“楚南,你……你还好吗?”
“挺好的,”他放下书,目光落在她身上,“长公主待我不薄,每日都有太医来瞧。”
清清拿出那封血书,递到他面前:“那你还记得这个吗?”
“楚南”的目光落在血书上,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这是……什么?”
清清的心猛地一沉。
他不记得了?这封“江南好”的血书,是楚南留给她最后的念想,他怎么会不记得?
还是说,这血书也是假的。只怪当日江北在时,没问问清楚。
眼前的人,外貌像,伤疤像,声音像,可就是感觉不对。
楚南看她时,眼中总有种难以言说的痛惜,而这个人,眼神里只有温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是假的吗?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清清压了下去。如果他是假的,那真的楚南……是不是真的死了?
她不敢深想,只能强笑道:“没什么,是我记错了。”
“楚南”没再追问,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着天,说些养伤的琐事,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清清的心越来越冷。
她想冲去找长公主对峙,可转念一想,又怕了。
如果去找长公主,她会不会又把江北抓回来?连累一次就够了,还要再连累一次吗?
就算江北回来了,长公主肯定还是那句话——这就是楚南,江北又点头肯定。到时候,她又能怎么办?
难道……是因为她认命了,所以不爱楚南了?所以才觉得眼前的人不对劲?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一颤。她看着“楚南”温和的侧脸,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那个她拼了命想保护的人,那个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好像真的随着那封血书,一起消失了。
而她,被困在长公主编织的谎言里,连分辨真假的勇气,都快要消失殆尽了。
走出静养殿时,阳光刺眼。清清抬头看向天空,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是继续相信长公主的话,守着这个“楚南”活下去?还是戳破谎言,面对那个可能早己冰冷的真相?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心口的位置,空落落的,比手背上的伤疤,还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