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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桐的指尖刚触到红漆铁门的把手，掌心便泛起细密的汗。
门内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混着甜丝丝的桂花香——那是她穿书前最熟悉的晨间白噪音。
门开的瞬间，她像被人兜头浇了盆冰水。
顾承砚系着她最爱的薄荷绿围裙，正弯腰搅动灶台上的砂锅。
晨光从老式抽油烟机的缝隙漏下来，在他后颈投下一片模糊的阴影，那里有块淡褐色的胎记，形状像只振翅的蝴蝶。
“醒了？”他头也不回，手腕轻转，米浆在勺底漾出温柔的漩涡，“你总说熬夜写文到后半夜，胃里空得慌。”
林疏桐的喉咙突然发紧。
这场景与她穿书前的无数个清晨重叠——那时她蹲在出租屋厨房门口，看电陶炉上的小砂锅咕嘟冒泡，而灶台边永远只有她自己。
可此刻，顾承砚的背影与记忆里的影子严丝合缝，连他挽起的袖口都和她习惯的高度分毫不差。
“你怎么会……”
“记着？”他转身时，后颈的蝴蝶胎记随着动作晃了晃，“在书里看你对着冷掉的泡面哭时，我就把这些细节刻进骨髓了。”他盛了碗粥，吹了吹才递过去，“系统清除程序调换权限时，我连你电脑里存的《白月光的替身不好当》文档都拷贝了。”
林疏桐的指尖刚碰到碗沿，视网膜突然闪过刺目的红光。
【警告：检测到非绑定空间，心跳异常波动+15%。】
系统提示音像生锈的齿轮卡在耳膜上，她手一抖，碗差点摔在地上。
顾承砚眼疾手快接住，另一只手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个笔记本。
封皮是她熟悉的米白色，边角卷着毛边——正是她猝死前用来记大纲的那本。
“你看。”他翻开到某一页，钢笔字力透纸背，“书里写顾承砚左胸有‘LST’刺青，爱吃桂花米糕，后颈有蝴蝶形状的……”他顿了顿，指尖划过自己后颈的胎记，“当时我还笑你，说现实里哪有人会把这些写进设定。”
林疏桐的呼吸陡然急促。
她接过笔记本，翻到人物小传那页——“顾承砚：28岁，顾氏总裁，表面温柔实则偏执，左胸刺青‘LST’，后颈蝴蝶胎记……”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针，扎得她眼眶发酸。
“所以你是……”
“书里走出来的顾承砚，还是现实里的？”他替她说完，指腹轻轻蹭掉她鼻尖的粥渍，“现在连我都分不清了。”
下午的夜市飘着糖炒栗子的焦香。
林疏桐被顾承砚牵着穿过人流，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指缝渗进来，像根细细的线，把她和这个世界重新缝在一起。
“等等。”她突然拽住他的手腕。
夜市的霓虹灯在他后颈投下斑驳光影，那里的蝴蝶胎记边缘泛着淡粉，“你后颈的刺青……”
话音未落，刺耳的刹车声撕裂空气。
一辆摩托车从巷口冲出来，车把上系着条红围巾——是她书里阿飞的标志性装扮。
林疏桐瞳孔骤缩，下意识要往前冲，却被顾承砚猛地拽进怀里。
摩托车擦着他们肩头掠过，后视镜撞在路灯杆上，“啪”地碎成星子。
“你没事吧？”顾承砚捧住她的脸，拇指用力抹过她颤抖的唇，“别怕，我在。”
林疏桐这才发现自己在抖。
她的后背抵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听见他剧烈的心跳。
那辆摩托车己经拐过街角，但红围巾在风里翻卷的样子，和书里阿飞替白月光出头时系的那条，连褪色的纹路都一模一样。
“是书里的人……”她哑着嗓子，“他们怎么会……”
“可能是系统残留的碎片。”顾承砚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LST”刺青隔着衬衫硌得她生疼，“也可能是……”
他的话被急诊室的叫号声打断。
刚才躲避时林疏桐的膝盖磕在路沿上，顾承砚坚持要带她来处理伤口。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走廊，他突然扯松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刺青：“现在你看见的是现实世界的顾承砚，不是小说里的总裁。”
林疏桐的目光落在他后颈——那里的蝴蝶胎记不知何时变成了淡粉色，像刚愈合的伤疤。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后颈，那里不知何时也长出块淡褐色的印记，形状和他的胎记严丝合缝。
“要不要赌赌？”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垂，“我是不是真的会为了你，毁掉管理局最后一份关于‘替身系统’的档案？”
林疏桐的心跳漏了半拍。
她想说话，太阳穴却突然炸开剧痛。
记忆像被人用碎玻璃搅过，书里顾承砚掐着她脖子说“你连苏若雪的眼泪都学不像”的画面，和现实里他给她吹凉米粥的场景重叠在一起。
“疏桐？”顾承砚的声音突然遥远。
她捂住头倒退两步，撞在墙上。
顾承砚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提示音刺破空气：“警告：007系统碎片重组完成，定位到现实世界坐标（30.2°N，120.1°E）。”
他掏出手机的手在抖。
林疏桐看见屏幕上跳动的红色追踪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们逼近。
“跑吧。”他突然扯下衬衫袖口的纽扣，用锋利的边缘划破指尖，把染血的创可贴按在她手心，“这次换我当替身。”
“你说什么胡话……”
“听话。”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后退两步隐进楼梯间的阴影里，“去老城区的阁楼，我藏了管理局的密钥。记住，不管谁问，都说……”
他的声音被手机的震动切断。
林疏桐攥紧创可贴，血腥味在掌心蔓延。
楼梯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转身要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陌生号码，备注是“阿杰”。
（阿杰深夜打来加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