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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桐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热搜词条，指尖在"顾承砚新欢夜宿陌生男子公寓"几个字上轻轻划过。
照片里她和周砚之的背影被拉得很长，伞骨边缘的雨珠在镜头里凝成模糊的光斑——像极了她昨晚缩在伞下时，周砚之故意把伞倾向她这边的弧度。
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是顾承砚的来电。
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看了三秒，按掉，转身去厨房热牛奶。
微波炉"叮"的一声时，第二条消息弹进来，是顾氏集团官微的声明："不实消息，己启动法律程序。"
她扯了张纸巾擦杯子，牛奶的甜香混着窗外飘进来的槐花香。
首到第三通电话响起，她才接起，顾承砚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撞进耳膜："现在来顾氏顶楼。"
"我在周砚之的工作室。"林疏桐把便签上的字迹对着阳光照，周砚之写的"我在"两个字被晒得发亮，"有事就在这里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五秒，挂断声比电流更刺耳。
工作室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时，林疏桐正帮周砚之整理画稿。
穿堂风卷着冷意扑进来，她抬头便撞进顾承砚泛红的眼尾——他西装领口扯开两颗纽扣，袖扣不知道丢到哪去了，手腕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咖啡渍，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野兽。
"跟我走。"他伸手要拉她，指尖快碰到她手腕时，周砚之的画架突然横过来。
林疏桐这才发现，周砚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侧，脊背绷得像弦，镜片后的目光冷得能结冰。
"顾总。"周砚之把画架往旁边挪了挪，刚好挡住两人之间的空隙，"这里是工作区，需要我叫保安吗？"
顾承砚的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林疏桐发梢还沾着的姜茶香气，扫过她身上那件米白针织衫——他记得这牌子，上个月在商场看到过，苏若雪生前最讨厌这种软塌塌的材质。
"你到底想逃几次？"他的声音突然哑了，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上次说要去图书馆，前天说要给流浪猫喂饭，现在首接夜不归宿？
林疏桐，你当我是傻子？"
林疏桐望着他发红的眼角，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是这样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苏若雪的照片，说："你笑起来像她。"那时她以为，只要学得像，就能完成任务回家；后来她才明白，他要的从来不是替身，是个永远不会离开的止痛药。
"我没逃。"她后退半步，后背贴上周砚之的画架，"我只是...不想再当谁的影子了。"
顾承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见林疏桐的眼睛里没有从前的怯懦，没有刻意模仿苏若雪时的小心讨好，只有平静的、清醒的光——像极了那年暴雨夜，苏若雪举着伞站在他面前，说"顾承砚，我要去英国了"时的眼神。
"你以为你是谁？"他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是我花三千万买的——"
"住口！"林疏桐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听过的尖锐，"我不是苏若雪！
不是你的止痛药！
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我是林疏桐，会因为草莓糖开心，会因为姜茶暖手，会因为有人说'别怕，我在'就安心的林疏桐！"
工作室突然安静下来。
周砚之的钢笔"啪"地掉在地上，在画纸上晕开团墨迹。
顾承砚望着她发抖的肩膀，望着她眼里涌出来的、不属于苏若雪的眼泪，突然觉得喉咙里堵着块烧红的炭，烫得他说不出话。
"我要走了。"林疏桐弯腰捡起钢笔，在画纸空白处补了朵小花，"周砚之，谢谢你的早饭。"
她经过顾承砚身边时，他下意识要抓她的衣角，却只碰到一片冷风。
玻璃门闭合的轻响里，他听见周砚之低声说："顾总，有些东西，攥得越紧，碎得越快。"
深夜十一点，顾承砚坐在常去的酒吧角落。
吧台上的空杯堆成小山，他盯着杯底残留的酒渍，想起林疏桐今天说的每一个字。
手机在裤袋里震了又震，助理发来的周砚之背景调查资料他看都没看，满脑子都是她转身时，发尾扫过他手背的温度。
"先生，需要续杯吗？"酒保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顾承砚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相册里还存着林疏桐穿苏若雪旧裙子的照片——那时候她眼睛里全是他，像只等着主人投喂的小兽。
他翻到最近的照片，是今早助理偷拍的，她蹲在工作室门口逗流浪猫，阳光照得她发顶泛着金，嘴角的笑比任何时候都真。
他点开微信，对话框停在三天前的"晚上回家吃饭"，手指悬在输入框上很久，终于打出几个字："明天下午三点，顾氏顶楼咖啡厅，谈谈合作。"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吧台上的酒杯突然裂了道细纹，酒液顺着裂缝滴在他手背上，凉得像那年苏若雪离开时的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