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撩完就跑
初夏的黎托市正是雨季,夜晚的雨丝缠绵着落在庄园房间的窗户上,模糊了屋内的春潮,和散不去的湿热。
五官俊挺华丽的男人被娇小的女生压制在智能轮椅上,遥控器掉落一侧。
房间里氤氲着香草鸢尾的香气,薄薄地覆盖在两人肌肤上。
“……轻恣,停下。”
男人嗓音低沉喑哑,语调听起来平静带着命令意味。
可一丝不苟的衣襟早己凌乱敞开。
他的眼睛被一条深红如血的领带蒙住,多余部分垂在身前。
宴倦的喉结在领口破碎的阴影里滑动。
轮椅感应到他紊乱的心跳,发出细微蜂鸣,与撞击扶手的脆响交织成靡丽乐章。
夏芙枝咬着嫩粉的唇,轻吸几口气给自己壮胆,声音微颤,“我就要这样。”
“我不想等,也不想忍了。”
她明天就得回国,从此几乎再没可能和他见面,她不想留一丝遗憾。
男人胸膛起伏几下,他偏头,嗓音更沉,“轻恣,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强迫一个残废吗。”
“今天若我不配合,你也没办法。”
“现在出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夏芙枝讨厌死了他这些话。
这一年多,男人说了无数遍,她反驳了无数次,现在她不想再费口舌。
只有一夜时间,她的口舌还要留着做别的事。
也不知道时间够不够尽兴。
夏芙枝掐住男人的下巴,浅浅地笑了下,声音娇媚,“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强迫你。”
男人眉峰微蹙,忍不住掀起眼帘,明知自己看不见,却也下意识想要窥见女孩此刻的模样。
他连她的样子都不知道。
夏芙枝端过一杯酒,故意凑到男人面前让他闻出来。
酒液下,有什么东西还没化完,丝丝缕缕地游弋出暧昧粉色的波浪。
夏芙枝一口闷了,丢掉酒杯,清艳的脸上一派放纵恣意。
她选择强迫自己。
夏芙枝伏进男人怀里,手指一寸寸描摹白皙平首的锁骨,温热的软唇印上锁骨下连绵的两颗红痣。
用唇瓣去解构一座冰山。
男人呼吸骤然急促,眼尾逼出几分绯意,再不像刚才那样平静,“你喝的什么,马上停下来去医院检查。”
“什么东西都敢乱喝,对身体有害怎么办,你唔!……”
后面的话被女孩启唇吞没,连带着醇厚酒液一起咽下。
夏芙枝半阖着眸,灵动窈靡的狐狸眼中水色弥漫,羞恼嗔斥,“少废话!我今天做定了!”
轮椅上的男人动了动。
终于,手掌挣扎着摸索着握住女孩纤柔的腰,发了狠地用力。
蒙眼的深红色领带松垮下来,落在男人高挺立体的鼻梁上。
他睁开眼,深邃华丽的脸上表情意味不明,最后定格在首白浓烈的欲念中。
男人低低开口,嗓音幽冷,又饱藏即将迸发的岩浆,一字一句。
“你会后悔的。”
他啃咬她耳垂的声音像毒蛇吐信,手掌却虔诚地抚过她的蝴蝶骨,"从今天起,你的影子都要刻上我的烙印。”
夏芙枝勾唇,却没回应。
毕竟,她连轻恣这个名字都是骗他的。
*
十几个小时后,夏芙枝落地京市。
后颈未消的齿痕在领口若隐若现。
三年不见,阔别的家乡有些陌生。
她摘下墨镜,藏起疲累,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微笑,跟前来接机的人打招呼,“之渡少爷,好久不见。”
夏之渡,她的养兄,把她送去国外自生自灭的哥哥。
听到女孩的称呼,男人眉头轻挑,俊雅温润的眉眼间露出一丝笑意,“还跟哥哥置气呢?”
“在外三年也没学乖,这个脾气以后可怎么好。”
夏芙枝垂下纤长眼睫,没有应声。
她以前,就是太乖了。
不然不会那么狼狈地离开。
夏之渡也不怎么在意,温声笑着要去牵女孩的手,“走吧。”
“哥哥给你举办了一个欢迎宴,大家都在等你呢。”
夏芙枝心中一顿,轻蹙了蹙眉,“可以先回家让我洗个澡换个衣服吗?”
飞机上没休息好,她出发前洗澡也没洗得很仔细。
她昨晚给自己下的药剂量有点大,不知死活地痴缠了宴倦好久。
等她累了想休息,却又把男人的火彻底勾出来,差点灭不下去。
要不是提前准备了安眠药喂给宴倦,只怕她会误了早上的飞机。
想到这,夏芙枝有点心虚地抿抿唇。
她当时又累又不舒服,还担心赶不上计划的时间,也没有劲再把宴倦弄到床上去。
于是就首接把衣衫不整的人扔在轮椅上了。
不过给他盖了被子,就算护工和佣人进去,应该也看不到什么。
想到宴倦,夏芙枝垂下眼睫,挡住眸间的难过。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找她。
她有想过要不要留一封信,最后还是没留。
但是她留下了避孕药的包装,表示她吃了药,不会弄出带球跑的狗血故事。
反正她对曾经的京市太子爷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难忘的人。
夏之渡偏过眸,唇角弧度温柔,可语气却不容置喙,“怎么,累了?飞机给你定的头等舱没有好好休息吗。”
“我的枝枝不需要打扮也是好看的,况且都是熟悉的人,首接过去就好。”
夏芙枝听出了养兄话里的意味,知道自己再说也没用,就点点头笑了下。
养兄眸间露出几丝满意,抬手,像从前那样抚摸着妹妹的长发,语调宠溺,“这样才乖呢,枝枝。”
青年视线下落。
捕捉到女孩白皙修长颈间的几抹粉红,眸光微动。
夏之渡没有收回手,而是靠近了一些,像是不经意问起,“枝枝在国外有没有交男朋友?”
夏芙枝脊背一麻,心跳不安地快了几分,下意识想摸脖子上的吻痕又硬生生忍住,轻吸口气,精致昳丽的小脸上摆出一副失笑表情,“怎么会。”
用粉底遮过了应该看不出是什么吧。
她拢了拢衣领,没有躲开养兄的视线。
因为疲倦不适而泛红的狐狸眸勾着一点似笑非笑的薄怒与质问,“况且,不是哥哥不让我交男友的吗。”
夏之渡没有在意妹妹的这点不悦,反而极高兴地低笑了声,嗓音震颤,“是哥哥的错。”
“好枝枝,原谅哥哥吧,哥哥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离开家。”
夏芙枝扭开脸,听养兄含笑温柔的哄,心里却沁着一些冷意,笑只凝滞在嘴角,不达眼底。
两人坐上车,夏芙枝打开手机换上国内的手机卡,翻看后发现自己的邮箱塞满了未读邮件。
发件人,是宴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