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芙枝说完话,带着文件材料的游槐就到了。
其实他刚才就在门口听完了女孩的发言。
忍不住在心里鼓掌庆祝。
恭喜恭喜!
等女孩说完,他拿准夏家人要闹起来的时机进去打断,“夏小姐,你的材料拿来了。”
“车己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去签字盖章,那边我也打好了招呼,加急办理,下班前您就是自己的户主了。”
夏芙枝朝他耸耸肩,“有可能让你白跑一趟呢。”
而那边,夏之渡死死抓着亲妈的胳膊,眼底猩红神色暴戾又难以置信,一字一顿。
“你说是你卖了首饰拿出来的钱,其实不是,是芙枝的,对吗?”
夏夫人支吾着,眼神躲闪,“你,你别听她瞎说!”
“西百多万,有零有整,我以为是你的体己钱,但你甚至抹掉了零头,只给了我西百万?”夏之渡声音很轻,脖颈青筋却暴起,咬肌紧绷。
那个时候他是孤注一掷,冒着巨大风险,到处筹钱,却没想到亲妈竟然能帮倒忙!
他就是再没用,再难,也不会要妹妹出国留学的钱!
况且家里勒紧腰带,不是凑不出!
夏夫人怕极了儿子这个样,心虚得更不敢回答了。
但夏之渡一看哪还能不明白,松开亲妈的胳膊,脚步踉跄一下后退又站稳,眼眶红得几乎要滴血。
他不敢去看妹妹的表情。
更不敢去想三年前身无分文的夏芙枝是怎么在国外生活的。
他还给她打电话,要她乖才给钱……
往日碎片刀刀凌迟,夏之渡深深地吸气,压下胸口堵着的快要爆裂开来的情绪,嗓音沙哑,“拿出来。”
“什,什么。”夏夫人吓了一跳,往自己丈夫身后躲。
“户口本,”夏之渡死死抓着沙发扶手,爆喝一声,“拿出来!”
夏夫人抬手掩住唇角似乎吓懵了,被夏乾推了一把才回过神,匆匆跑去卧室,脚步仓惶。
空气随之寂静,夏芙枝把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放进口袋里,紧紧捏住。
心跳得快要痉挛。
这片阴影,终于要散去了吗。
很快,夏夫人去而复返,夏之渡拿起外套,喉头滚动几次才挤出声音,“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哎,之渡……”夏家两口子还想再说点什么,被儿子狠戾地横了一眼后,把话咽了下去。
毕竟现在夏之渡是家里的顶梁柱。
夏芙枝毫不留恋地转身出去,坐上车。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好像过得飞快,等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户口本和解除协议,夏芙枝才忽地回过神,眨了眨眼,翻开看看,又合上,再翻开看看。
……好不真实。
这就,实现最大的人生目标了?
就这么简单?
“原来只要把钱的事说出来,他就会放我走啊。”女孩情不自禁地喃喃出声。
那她之前忧心忡忡,担惊受怕这么久,显得她很瞻前顾后很笨哎!
宴倦走过来坐下,给她披上披肩,“路上看,回家看,还准备看多久。”
“你不懂,这可是一个七岁小女孩的毕生所愿,就这么得到了,我也不知道是高兴多还是意外多一点。”夏芙枝笑眯眯地蹭进他怀里。
一下午宴倦都像透明人,她现在才想起来他。
“不是就这么得到,这条路你走得一点也不容易,”宴倦吻吻小姑娘的脸颊,“你是最厉害的。”
夏芙枝娇憨地傻笑,“我有什么厉害的?”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很不错啦!
但,谁不想听很多很多的夸夸呢。
“你的选择铸就了今天的成功,别的不多说,就说今天你最后对他们说的那番话,就是最厉害的。”
宴倦让女孩坐在自己了两腿间,完全地拢抱着。
“很多人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却不知道利用对手自身,你很了解夏之渡,你知道他的特性。”
“自傲自负,极度要脸面,对你,更是没有尊重视为己有。”
宴倦垂着眸,指骨轻轻抚着女孩柔软的面颊,帮女孩分析。
“你几次三番拒绝,他其实己经很恼怒了。”
“恼怒的时候也在猜,你是不是己经成了我的人,想想就知道他会有多嫉妒多抓心挠肺。”
“首到今天你的主动打破他所有幸存的幻想,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地说你是纯洁无瑕的。”
夏芙枝咬住男人的指骨,水汪汪的狐狸眼里一片青涩的暧昧情潮,“啊~那他就开始觉得我不配,我低贱了?”
“或许吧,我和那种男人不一样,我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宴倦立刻撇清关系。
“最重要的是,你告诉他那笔钱是你给的,他的自负骄傲逼着他必须同意,他怎么能允许他自己对你真的有所亏欠呢,还是他最看不起的欠钱。”
男人垂下头,用自己的唇代替手指。
夏芙枝比他更热情地回应,从宴倦怀里跪起来,手指从男人家居服衣摆下摸进去。
“总之,他就是一个不值得再浪费心神的垃圾畜生废物。”宴倦往后躲了躲,坚持做完人物总结,才反客为主地含住小姑娘撩拨的舌。
夏芙枝脊背都酥麻了,撒娇地往宴倦身上贴,被掐着腰嵌进男人怀里后,膝盖往上踢了踢,并拢着跪在他腰间。
“我重吗?”她贴着宴倦水润的薄唇,声音甜得勾人。
“小猫似的。”宴倦修长手指握住女孩贴在他腿上的纤细脚踝,缓缓抚过。
女孩雪白的脚踝伶仃秀美,被手掌握住,透着一点禁锢色彩,惹人心悸。
夏芙枝笑了,衣服里的手肆意摸索,将男人的衣服扯到胸口位置,“今天可以脱衣服吗,宴先生?”
“为了庆祝你的金丝雀彻底搬进新笼子?”她开着玩笑。
宴倦浓密漆黑的眼睫被撩拨得都要烧红了,他抬起泛起水光的墨瞳,轻笑一声。
“宝贝,你这样说,今晚可就没有精力再管我穿不穿衣服了。”
夏芙枝往下坐了坐,挑挑眉,既暗示,又挑衅。
*
床边的手机嗡嗡震动,来电显示是黎璃。
但手机主人没力气去接听了。
她仰面躺着,视野里模糊一片,屋顶内嵌的灯带在视线里飘摇晃动。
啊,原来,是她自己在颠晃啊。
夏芙枝失神地去搂,男人顺着她的力道俯身,漆黑眸间欲海翻滚,毫无纾解,冷唇被女孩亲咬得红艳,衬得华丽俊佞的面孔像湿艳男鬼。
“芙芙,你看,我们纠缠得好紧,就永远不会分开了是不是?”
夏芙枝泪水涟涟,呜咽着哼唧,说不出话。
她想松开手里的链子去抱他,刚松开,又被宴倦塞进手心里。
男人咬着她的手腕,兴奋得颧骨都氤氲起胭脂色,含糊地笑,既是请求也是命令。
“牵好,不许松开,不许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