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33

第一章 叫我33

骨牌迷局

第一章 血雨蔷薇

暴雨冲刷着巷口褪色的霓虹灯牌，我蜷缩在垃圾站锈蚀的铁皮屋檐下，左手小指的断口还在渗血。三天前在澳门葡京赌场赢来的特制扑克牌被血水浸透，红桃K的嘴角裂开诡异的弧度，像极了陆沉看我时似笑非笑的模样。

塑料布下的纸箱堆突然传来窸窣响动，我猛地攥紧藏在袖中的骨牌——那是用母亲遗留的银镯熔铸的杀器，边缘淬着阿鬼教我的见血封喉毒粉。首到看清是只瘸腿的玳瑁猫，我才松了口气，扯下衬衫布条胡乱缠住伤口。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市立医院发来的欠费通知刺得人眼疼，监护仪跳动的线条仿佛倒计时的秒针。

十七年前，巷尾那棵老榕树下，七岁的我攥着满是汗渍的五块钱，看着父亲被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拖进黑色轿车。母亲发疯似的追出去，高跟鞋甩飞在青石板上，珍珠耳钉掉进排水沟再也没捞起来。后来我才知道，那辆车上坐着刚接手沧澜地下赌场的陆沉，而父亲口袋里还揣着我用蜡笔画的“三好学生”奖状。

“33姐！”黄毛小弟撞开铁皮门时带起一阵腥风，他脸上挂着血痕，怀里死死护着个黑色密码箱，“陆沉的人在码头堵着，阿鬼师傅……”话音未落，巷口突然炸开刺眼的车灯，改装车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像是死神的脚步声。

我抢过密码箱塞进猫窝，扯着黄毛滚进旁边的通风管道。铁锈刮破掌心的瞬间，往事如走马灯般闪过——三年前在东南亚黑市，阿鬼用两根手指夹住我掷出的骨牌，浑浊的独眼闪过赞赏：“丫头，天生的千门胚子。”也是在那里，我遇见了戴着银骰子耳钉的周野，他总在深夜的牌桌上用筹码摆出诡异的几何图案，像在破解某个永远无解的谜题。

“33，你逃不掉的。”陆沉的声音裹着雪茄烟雾飘进来，我听见他皮鞋踩碎玻璃渣的脆响。通风管道尽头透出一线月光，黄毛突然猛地推开我：“快走！师傅说过，只要你活着……”他的惨叫被消音手枪的闷响截断，温热的血顺着管道缝隙滴在我后颈。

我咬住下唇，摸出怀中那枚银质骨牌。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内侧刻着“陆记典当行”的字样。当陆沉的手即将掀开通风口铁网时，我反手甩出骨牌，锋利的边缘擦着他耳际钉进墙面，在晕黄的路灯下泛着冷光。

“有意思。”陆沉着墙上的骨牌，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像毒蛇，“当年你父亲用整条命换的秘密，看来要从你身上找回来了。”他身后的打手举起狼牙棒，我却突然笑出声——密码箱里藏着的，可不只是阿鬼毕生研究的千术笔记，还有周野偷偷塞进我口袋的微型U盘，闪烁的指示灯在黑暗中像极了赌场里永不熄灭的霓虹。

暴雨愈发肆虐，我转身冲进雨幕，断指的剧痛让眼前泛起黑雾。但我知道，这场用生命做赌注的牌局，才刚刚开始。猫窝深处，那只瘸腿玳瑁正用爪子拨弄着密码箱边缘，金属扣上“L.C”的刻痕在闪电中忽明忽暗，与我锁骨下方的蔷薇刺青遥相呼应——那是十六岁生日那天，阿鬼用烧红的铁丝为我烙下的千门印记，也是我与命运对赌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