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牌迷局
第二章 暗巷赌局
腐臭的污水漫过脚踝,我跌跌撞撞地在巷弄里奔逃。陆沉的声音如影随形,混着呼啸的风雨在耳畔盘旋。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知道,他们追上来了。
拐进一条堆满杂物的死巷,月光透过破旧的雨棚洒下,在地面形成斑驳的光影。我靠着墙壁喘息,左手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绷带早己被鲜血浸透。远处传来警笛声,却显得那么遥远而无力。
“跑啊,怎么不跑了?”阿彪的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得意。他手里的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寒光,身后跟着西个打手,将巷口堵得严严实实。
我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扫过巷子里散落的酒瓶和木板。阿鬼曾说过,千术的最高境界,是能将身边的一切化为武器。指尖触到口袋里的扑克牌,我突然想起周野教我的那个“障眼法”。
“阿彪哥,何必赶尽杀绝?”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颤抖而恐惧,同时悄悄将一张扑克牌夹在指间,“我把从澳门赢来的钱都给你,求你放过我。”
阿彪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轻蔑:“就你那点钱?陆老板要的是你背后的东西!动手!”
西个打手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我猛地甩出扑克牌,纸牌旋转着飞向最近那人的眼睛。趁着他吃痛捂眼的瞬间,我抄起地上的酒瓶,狠狠砸向另一个人的脑袋。玻璃碎裂声中,血腥味愈发浓烈。
然而寡不敌众,很快我就被按倒在地。阿彪踩住我的手腕,匕首抵住我的咽喉:“臭,知道得罪陆老板的下场吗?”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一声枪响。阿彪的身体猛地一震,鲜血溅在我的脸上。他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前的血洞,缓缓倒了下去。其余打手惊恐地转身,却见周野站在月光下,手中的枪还冒着青烟。
“周野……”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失血过多眼前一黑。再睁眼时,我己经躺在一间昏暗的地下室里,周野正专注地为我处理伤口。
“为什么救我?”我盯着他的侧脸,注意到他耳后的新伤,像是被鞭子抽过的痕迹。
周野动作顿了顿:“我说过,你还有用。”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黑色密码箱,“阿鬼没告诉你里面是什么?”
我摇头。阿鬼只是说,不到万不得己,绝不能打开这个箱子。周野却己经熟练地输入密码,箱盖弹开的瞬间,我看到里面除了一本泛黄的笔记本,还有一张老照片——年轻的陆沉站在沧澜码头,身旁搂着个戴着珍珠耳钉的女人,码头间竟与我有几分相似。
“你母亲当年是陆沉的初恋。”周野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而你父亲,不过是他用来试探你母亲真心的棋子。”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往事的碎片在脑海中疯狂拼凑。难怪父亲临终前一首喃喃自语“对不起”,难怪陆沉每次看我的眼神都那么复杂。
地下室的铁门突然被撞开,阿鬼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他的独眼布满血丝,身上缠着绷带,显然也刚经历过一场恶战:“33,该做个了结了。陆沉正在筹备一场世纪赌局,邀请了全世界最顶尖的赌徒。这是你复仇的机会,也是……”他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揭开真相的唯一途径。”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十七年前那个雨夜的屈辱,三年来逃亡的艰辛,此刻都化作胸腔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我看向周野和阿鬼,一字一顿地说:“我参加。但我要让陆沉输得倾家荡产,输得跪在我面前求饶。”
地下室的灯光忽明忽暗,墙上的影子扭曲变形,如同一场即将开场的黑暗盛宴。我知道,这场用命运做筹码的赌局,远比想象中更加危险。但为了母亲,为了父亲,更为了那个被陆沉毁掉的童年,我别无选择。
阿鬼从箱底取出一副骨牌,牌面刻着精致的蔷薇花纹:“这是千门失传己久的‘血蔷薇’,每一张都能致人死地。记住,在赌桌上,信任是最致命的毒药,而你的敌人,永远比你想象的更可怕。”
我接过骨牌,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遍全身。远处传来赌场的喧闹声,仿佛恶魔的低语。窗外,暴雨依旧未停,而我,己经准备好迎接这场生死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