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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元堂临朝第三日，内阁递来一道新制折令。
“归元堂属兵部统辖，命归摄政王暂缓介入。”
姜时鸢收到此信，眉头未皱，手却顿了一下。
疯王倚在门后，看她反应，语气带笑：“太妃的局，走得还快。”
“这一步，是‘去我兵，归你权’。”
姜时鸢放下手中卷册：“兵部不动，归元便废。”
疯王却缓缓走过来，在她案前坐下，语气淡淡：“你以为她真想废你？”
“她是想试你——会不会自己断权。”
姜时鸢没说话。
疯王又道：“那你想不想接？”
她沉默半晌：“你若让，我不接。”
疯王轻笑：“所以我偏偏要让。”
——
酉时，归元堂召开“归权议会”。
疯王破格提议：“自即日起，归元移交三权：制脉权、裁卷权、兵调权。”
“其一，由归元堂与兵部联合任命五正使，分掌内务、外调、督验、脉制、制毒。”
“其二，除摄政王本人外，归元不得一人独执兵符。”
“其三，归元若涉疑案，三方协审。”
众人哗然。
副使震惊出列：“王爷此言——是要削自身？”
疯王起身缓缓走下阶前，神情冷静如水。
“我疯，不代表我瞎。”
“你们想看我放权，那我就给。”
“但记住一件事。”
“这权，不是我疯让出去的，是我算着，一点点，扔出去的。”
“谁要敢接了再反咬，我疯回来，一口一个吞。”
副使低声：“这等于自拆指骨。”
疯王笑了笑：“拆骨，是为了换心。”
“归元不能只靠杀人续命，它得学会治人。”
——
归元新制发布当夜，兵部正式派出三司官进驻归元。
顾琛亦正式接管“归元裁核内署”，权力与姜时鸢并列。
兵部新官上任第一件事，便是封存疯王亲签卷宗十二函，以备后查。
“摄政王之权暂缓，仅为震慑外廷，并非削爵。”
疯王听罢，只淡淡回了句：“随便。”
“你们封得住我的笔，可封不住我的刀。”
——
副使暗中传来一封秘卷，字条上只有一句话：
“宫中近日将调魂灯存卷，欲追查编号童子存档。”
姜时鸢看着那字条，指尖微颤。
疯王一语未发，只是将一块冷玉印交至她手中：“主裁印。”
“你不是不接吗？”她望着他。
疯王却笑了：“但你若接，我就退。”
“因为这归元——也只有你接，才不烫手。”
她眼神动了动，低声问：“你退了，那你干什么？”
疯王靠过去，在她耳侧低语一句：“看着你。”
姜时鸢愣了一瞬，手指却紧紧握住了那方主裁印。
——
当夜，归元内堂开印典仪式。
姜时鸢立于堂前，亲刻新制六职文印。
每落一印，脉石震响，殿中众人跪服。
其中一印为“御毒司”，由姜时鸢亲设，专司制毒、解毒、查毒卷与脉案交汇。
疯王站在灯影后方，眼里没笑，却像终于松了口气。
他低声道：“归元以后，不再是疯子杀出来的。”
“是她撑出来的。”
“我疯完了。”
“她才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