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新制启用第三日,尚未彻底落地,一道密诏悄然传入紫宸后宫。
太妃召见左辅相、兵部尚书、太子旧部三方于北宫暗阁。
“皇帝病重,疯王让权,太子废脉。
朝廷,不可无主。”
兵部尚书皱眉:“若立新主,天下皆知陛下未崩,恐惹非议。”
太妃冷笑一声:“我不是立帝。”
“是立监国。”
左辅相迟疑片刻:“太子……是否仍为优先人选?”
太妃眼神一沉:“他一败再败,归元脉不应,疯王权难控。”
“我有一人选。”
“景王。”
——
景王乃皇次子,自幼养于西苑,素无官职,却心性沉稳,擅长文卷账目,深得太妃信任。
左辅与兵部尚书互望一眼。
“若疯王得知,恐……”
“恐什么?”太妃抬眸,“疯王己让权。
归元主印己入姜时鸢手中。”
“疯王今后不过是个看门的疯狗。”
——
与此同时,姜时鸢在归元内堂连夜审核兵部送来的“脉毒合案”。
案中有两卷特殊档案:一为魂灯试毒人编号残卷,一为景王随录童子脉映案。
她眉心微蹙:“景王……为何出现在归元档案?”
副使低声道:“那年归元大火,西苑救出三名童子,景王为一。”
“但编号未全,档案己残。”
“若非归元内阁复审,我等不知这人……曾是童子。”
姜时鸢声音骤冷:“编号童子?景王也是?”
——
当夜,疯王破例入归元内阁,披甲未解。
“你查到景王了?”他开门见山。
姜时鸢将那份残卷递过去:“你早知?”
疯王沉声:“他那年被太妃救出,本是死局。
结果,她让他活着,活成了‘备用血线’。”
“若太子倒,景王顶。”
姜时鸢咬牙:“太妃想重启脉局?”
疯王点头:“不只重启,是换血建局。”
“她要你背弃我——归于她的监国。”
“若你不从,她就动你手下,动你卷。”
“她不会杀你,她会让你……孤立。”
姜时鸢眼神沉静,手指一寸寸握紧卷宗。
她比谁都清楚太妃的步步为营。
不是明刀明枪,而是让你“不得不服”。
她若顺,便是与景王一道执印;
她若逆,便是被视作疯王残党,归元旧毒未除。
——
寅时,北宫密令流出,命礼部筹办“景王监国册礼”,三日后正式通告。
而归元堂,收到另一封调令。
“姜时鸢入内宫,解毒于旧脉主。”
副使惊问:“脉主?太子?”
疯王却猛然转身:“不,是景王。”
“这是明杀令。”
姜时鸢淡声接过命令:“我去。”
疯王握住她手腕:“你疯了?”
她回望他,神色冷定:“你疯完了,该我疯一次。”
“她要我孤立,那我就孤身入局。”
“她以为我是医女,是棋。”
“我就让她知道——这枚棋,能吃王。”
疯王死死盯着她良久,终是低声道:“你若出事,我不疯了。”
“我就带刀进北宫,一刀一口,把这局反咬回去。”
姜时鸢却笑了笑,眼底却泛起微光:“你疯归你疯。”
“这一次,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