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归元堂灯火未熄。
姜时鸢坐在归元旧库,案前密卷摊开,她的指尖刚触及“编号西”三字,窗外忽然风起,火簧晃动,一角卷页“哧”地一声起了边。
她猛地抬头。
窗外黑影一闪而逝,瞬息间,整个书库风声乍作。
“有人。”她低声。
疯王在外厅听见异响,一掌破门入内,刚落地便抽刀出鞘。
只见密室窗棂己破,架上数卷机要皆被撕散。
姜时鸢扑至案前,手中却只剩半页脉案。
“归元主卷,被盗了。”
疯王目光一凛,抬眼冷笑:“好一手东宫割尾。”
“他们知道你要翻的,是太子的真命。”
“所以先你一步。”
姜时鸢眼神沉下去:“密卷若落东宫,他们会反咬。”
“说我毁证。”
疯王:“那就不让他们说。”
“今夜之前,截人。”
——
归元西库后巷。
三名黑衣人带着密卷突围,刚转出偏巷,前路忽有一人立在雪中。
疯王,单手执刀,挡在他们去路。
“拿我女人的东西?”
“问过我没?”
三人对视,迅速分阵,一左一右突围,中路护卷狂奔。
疯王不动如山,首到中间那人掠过身侧,他手腕一抬,短刀脱鞘破风而出——
“锵!”
血溅。
中路人膝折当场,怀中密卷飞落雪地。
疯王一脚踏住,冷声:“一页纸,你们拿命换?”
后侧,两名残影己被归元副使带人擒住。
——
姜时鸢赶至后巷,看见疯王脚边落着那页沾血的脉帖,心中一震。
她捡起密卷,展开,确认字迹未毁。
却在最下角,看到一句被涂抹的批注:
“本卷所列编号,不限男嗣。”
疯王挑眉:“什么意思?”
姜时鸢喃喃:“归元主脉——不排异性。”
疯王:“也就是说……”
“若太子是替换的童子,那么……”她顿住,眼神渐冷,“真正的‘主引’,也可能是我。”
疯王低低一笑,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好。”
“那我们就从今晚起,不演了。”
“你当主脉,我封命主。”
“他们不是要杀你?”
“那我们就让整个朝廷都知道——杀你,就是杀主。”
姜时鸢靠在他怀里,声音低冷:“主脉若真不是男系,那归元整个体制都要改。”
疯王轻拍她后背:“你想怎么改?”
“先把归元账册公开,所有编号重审。”
“太子若真是假,那就不是我一个人的命案。”
“而是整个脉制的崩塌。”
疯王望着她的眼神变了几分,似狂似执,又像某种放手的放心。
“行。”
“你清。”
“我护。”
她抬眸看着他:“若归元崩塌,你疯得住吗?”
疯王轻哼:“你若在,我疯得稳。”
“你若死,我疯到城破。”
姜时鸢半晌无言,只道:“我不会死。”
“你别疯。”
疯王低头在她额心一点:“晚了。”
“我从见你第一眼起,就己经疯了。”
她垂眸笑了,笑意却透着薄凉:“疯王动情,归元易主。”
“他们现在该怕了。”
疯王看着她,笑意却带着杀气:“他们若不怕,我们就动手,让他们怕。”
——
而此时的冷宫。
太妃正望着一盏刚熄的宫灯,宫女小声来报:“主线行动失败。”
“疯王夺回密卷。”
太妃冷笑:“他们拿到的,不是真本。”
“让太子准备吧。”
“下一局,不是争密卷。”
“是争人。”
“她既是引。”
“那就把她的人——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