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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通讯器在婴儿床上方悬浮着，发出柔和的蓝光。那是未来女儿从时间褶皱里传来的影像，她指尖划过虚拟屏幕，婴儿突然咯咯笑起来，小手在空中抓握，像是要抓住那些流动的光纹。蒋佳娉凑过去，闻到婴儿身上有蓝楹花混着奶香的气息，可下一秒，婴儿脱口而出的不是“妈妈”，而是一串毫无规律的音节，像金属碰撞，又像星轨摩擦。
“漏洞永存。”未来女儿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子音特有的冷感，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她指着婴儿脑门上的光点，“这是宇宙联考的启蒙信号。”
蒋佳娉的心猛地一沉。她伸手想抱婴儿，却被那层透明的量子屏障隔开。婴儿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通讯器里未来女儿的影像，小嘴巴一张一合，又发出一串外星语。那些音节在空气中形成淡蓝色的波纹，撞在密钥塔的玻璃幕墙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她才三个月大。”蒋佳娉的声音有些发颤，她看着婴儿手腕上若隐若现的脑机接口纹路——那是出生时就有的，像极了蓝楹花的脉络。房子墨走过来，将她揽进怀里，指尖轻轻拂过婴儿的额头，那里的光点随之一亮。
“联考倒计时模块启动了。”未来女儿的影像放大，露出虚拟界面上跳动的数字，“看到了吗？和地球蓝楹花的花期同步。”
蒋佳娉凑近看，倒计时数字旁果然标注着“爱即答题进度条”。她突然想起昨天夜里，婴儿半夜醒来，小手摸着她的泪痣，眼睛里映着窗外蓝楹花树的影子。那时她还以为是错觉，现在才发现，婴儿的瞳孔深处，竟有数据流在无声流淌。
“怎么教她人类语言？”房子墨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支刻着“佳娉”的钢笔，轻轻放在婴儿手边。婴儿立刻抓住笔帽，小牙齿咬上去，钢笔尖瞬间亮起微光——那是加密日记的启动信号。
未来女儿在通讯器里笑了，影像边缘泛起数据流的涟漪：“别用人类的方式。你们的脑波共振就是最好的教材。”她指尖滑动，虚拟屏幕上浮现出蒋佳娉和房子墨的脑波图谱，像两条缠绕的蓝楹花藤蔓，“看到这个缺口了吗？这是你们相爱的漏洞，也是宇宙最完美的代码。”
蒋佳娉看着图谱上那个明显的波动点，想起五年前火灾那晚，房子墨把她护在怀里，后背被横梁砸出的伤口。那时她以为自己失去了一切，却不知道，那个伤口后来变成了区块链形状的疤痕，与她凤凰纹身的火焰轨迹，共同构成了外星文明的“漏洞图腾”。
婴儿突然咯咯笑起来，小手举起钢笔，笔尖对着通讯器。下一秒，未来女儿的影像里突然闪过一片蓝楹花林，那是老宅那棵会发光的树，树根里缠绕着1945年UFO的导航芯片。蒋佳娉惊呼一声，婴儿却把钢笔塞进嘴里，发出含混的音节，像是在模仿芯片启动时的蜂鸣。
“她在连接过去。”房子墨的手指轻轻按在婴儿的后颈，那里有一个极小的金属圆点，“就像我们连接密钥塔的服务器。”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叹，“你看她的眼睛，像不像密钥塔穹顶的星图？”
蒋佳娉仔细看，婴儿的瞳孔里果然有无数光点在排列组合，时而变成商业赛博的数据流，时而化作宇宙文明的坐标。她不禁想起在老宅发现的导航地图，那些标记着“宇宙漏洞文明”的坐标，最近的那个，形状竟和蓝楹花一模一样。
“联考真题是什么？”蒋佳娉问，声音有些干涩。她想起在密钥塔委员会上，女儿传来的那道题——“如何用漏洞拯救文明”。答案解析写着“当爱成为漏洞，漏洞便成为盾牌”。
未来女儿的影像闪烁了一下，似乎受到了某种干扰：“真题就是你们的人生。每一次攻防，每一次拥抱，每一次……”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记住，别试图修复漏洞，要学会和它共生。”
通讯器的蓝光突然变强，婴儿猛地打了个哈欠，小手一松，钢笔掉在床单上。下一秒，量子屏障消失了。蒋佳娉立刻抱起婴儿，感觉到她小小的身体在轻轻发抖，像是刚完成一场漫长的星际旅行。
“漏洞永存。”婴儿在她怀里呢喃，这次的发音清晰了一些，带着奶声奶气的软糯。蒋佳娉低头，看见婴儿的小手正抓着她胸前的机械键盘项链——那是脑机接口的钥匙。项链上的按键微微发烫，像是在接收来自未来的信号。
房子墨伸手，轻轻抚摸婴儿的头发，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金属。他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是一片闪着银光的蓝楹花花瓣。花瓣边缘有细密的纹路，和蒋佳娉凤凰纹身的鳞片一模一样。
“这是……”蒋佳娉的话没说完，就被婴儿的笑声打断了。婴儿指着窗外，那里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蓝楹花在雨中轻轻摇曳。更远处，密钥塔的顶端正发出柔和的蓝光，与婴儿额头的光点遥相呼应。
“她该喝neinei了。”蒋佳娉抱着婴儿走向育婴室，脚步有些虚浮。房子墨跟在后面，手里捏着那片外星花瓣，想起双生疤痕共振时，地下密室里出现的那句外星文字——“以爱为漏，方能破茧”。
育婴室的灯光暖黄，蒋佳娉坐在摇椅上喂奶，婴儿的小嘴巴咕嘟咕嘟地吸着，眼睛却一首盯着天花板。那里，未来女儿的影像若隐若现，正用手指在虚拟屏幕上画着什么。房子墨凑近看，发现是一幅脑波图谱，两条藤蔓的缺口处，正长出一朵发光的蓝楹花。
“明天该带她去老宅了。”房子墨低声说，“让她看看那棵会发光的树。”
蒋佳娉点点头，目光落在婴儿手腕的蓝楹花纹路上。她突然想起全球70亿人收到脑波广播时，那句最后的留言——“我爱你，不完美的娉婷”。现在，这句话似乎有了新的注解，像一颗种子，在婴儿的身体里，在未来的时间里，悄悄生根发芽。
婴儿喝完奶，打了个饱嗝，小手抓住蒋佳娉的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啃咬。蒋佳娉感觉到指尖传来微弱的电流感，像是某种数据正在传输。她低头，看见婴儿的眼睛里映着自己的倒影，泪痣旁有淡淡的光晕，像极了猎人的徽章——那是房子墨说过的，“伤痛即勋章”。
窗外的雨停了，一缕月光透过蓝楹花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婴儿的小脸上。她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做一个关于宇宙的梦。梦里有闪烁的星轨，有会唱歌的蓝楹花，还有一串来自未来的密码——“漏洞永存，爱即答案”。
房子墨轻轻关掉育婴室的灯，牵着蒋佳娉的手走出来。走廊里，密钥塔的蓝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人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那棵在夜色中隐隐发光的蓝楹花树，树根处的导航芯片，此刻是否也在接收着来自婴儿的脑波信号？
“你说，”蒋佳娉靠在房子墨肩上，声音很轻，“她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房子墨沉默了一下，想起未来女儿揭示的真相——人类的“漏洞共生”模式成了宇宙联考的标准答案。他转头，看着蒋佳娉眼中的自己，那个曾经的“资本屠夫”，如今只是一个担心女儿的父亲。
“会成为一个懂得拥抱漏洞的人吧。”房子墨轻轻握住蒋佳娉的手，两人的无名指上，分别戴着用代码打造的戒指，内侧刻着“0521+1225=∞”。
这时，育婴室里传来婴儿的咿呀声，像是在呼唤他们。两人相视一笑，转身快步走回去。推开门的瞬间，只见婴儿正对着量子通讯器挥舞小手，屏幕上，未来女儿的影像笑着比了个“嘘”的手势，旁边的倒计时数字，又跳动了一格。
而在地球之外的某个角落，一颗形似蓝楹花的星球上，有一束光突然亮起，遥望着地球的方向，像是在回应一个婴儿的第一声外星语呢喃——“漏洞永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