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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蓝楹花香钻进鼻腔时，蒋佳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指甲缝里还卡着虚拟空间的数据流碎片。她盯着手术台上昏睡的房子墨，西装被剪开的右肩处，「JP」两个字母的纹身正被碘伏染成淡黄色——那是她名字的缩写，纹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像枚永不褪色的密钥。
「蒋小姐，这是房总的加密日记本。」护士递来沾着血迹的钢笔时，金属笔帽上的小篆「佳娉」硌得她指尖发疼。笔身轻轻一拧，U盘接口弹出的瞬间，监控器突然发出蜂鸣——心率指数在看见日记本封面的刹那，从平稳的65飙升至112。
2018年5月21日的字迹还带着青涩：「佳娉在拍卖会上盯着蓝楹花胸针发呆，睫毛在眼下投出蝴蝶翅膀的影子。我不敢告诉她，这枚胸针是我用三个月零花钱从黑市买的，原本想等她19岁生日送她。」
蒋佳娉的手指划过2019年12月25日的记录，墨迹被水渍晕染过：「她朝我吼『房子墨你就是个刽子手』时，指甲掐进掌心的样子和她父亲跳楼前一模一样。其实下午我刚签完债务转移协议，把蒋氏的3亿欠款全转到了墨色资本名下。傻瓜，你骂我没关系，只要你能睡个安稳觉。」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助理抱着平板电脑站在阴影里：「蒋小姐，微博热搜爆了。#Phoenix 墨色资本 双强对峙# 话题下，有人扒出了当年蒋氏破产案的资金流向......」
屏幕上，某个认证「商业调查记者」的账号刚发布了18分钟前的监控录像：元宇宙发布会当晚，房子墨在机房被袭击时，手腕旧疤裂开的瞬间，露出的不仅是三道刀伤，还有皮肤下若隐若现的「娉婷阁」区块链代码——那是蒋佳娉19岁时创立的第一个商业系统。
评论区正在疯狂裂变：
「细思极恐！墨色资本收购蒋氏，根本是房子墨在给蒋佳娉铺路！」
「所以Phoenix复仇五年，结果复仇对象是自己的未婚夫？这波反向商业间谍我服！」
「等等，那个总跟着Phoenix的小黑客Wren去哪了？他最后发的消息说『使命完成』，是不是暗示......」
蒋佳娉的指甲陷入掌心，突然听见床上的人发出低哑的呻吟。房子墨的睫毛在眼睑投下蝶翼般的阴影，醒来第一句话竟是：「胸针......在保险箱第三层，密码是你第一次在我电脑画小凤凰的日期。」
「笨蛋。」她突然笑出声，眼泪却砸在日记本上，2020年3月15日的记录被洇湿：「佳娉今天在茶水间『不小心』撞翻我的咖啡，其实是用指甲摄像头扫描了我的股权协议。她不知道，那份协议里早就把墨色资本51%的股份，受益人写成了『蒋佳娉』。」
平板电脑突然震动，视频通话请求弹出——是失联三天的堂哥蒋明轩。画面里，他的衬衫领口沾着机油，身后是辆老式桑塔纳，却戴着她送的珍珠发夹（内置信号干扰器）：「小娉，别信网上的资金流向分析......当年真正的收购协议，在墨色资本旧服务器的『JP20180521』文件夹里......」
信号突然中断，最后一帧里，蒋明轩对着镜头比了个「三」的手势——那是他们小时候的暗号，代表「安全」。蒋佳娉的指尖悬在键盘上，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明轩会帮你，但别问他做了什么。有些背锅，是男人保护家人的方式。」
「在查什么？」房子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醒的沙哑。他不知何时撑起上半身，目光落在她正在解码的「JP20180521」文件夹上，手术服下的「JP」纹身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屏幕突然亮起，18岁的蒋佳娉出现在监控录像里：她正踮脚趴在房子墨的办公桌上，用荧光笔在日历上画小凤凰，右下角标注着「子墨哥生日快乐」。而镜头的倒影里，房子墨正站在门口，嘴角扬起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在监控里。」蒋佳娉转头，发现他的视线正落在自己后颈的凤凰纹身上，那里还留着虚拟世界中他数据体的温度，「所以每次黑你电脑，你都假装没发现？」
房子墨突然伸手，指尖掠过她手腕的黑客茧：「第一次在茶水间看见你算错报销单，钢笔尖在纸上敲出的节奏，刚好是《茉莉花》的旋律——那是你16岁时总在我耳边哼的歌。我就知道，我的小凤凰，终于回来复仇了。」
病房外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十几台摄像机的红光映在玻璃上。蒋佳娉看着平板电脑里实时更新的热搜，#Phoenix 墨色资本 双向救赎# 己经冲上第一，评论区最高赞是张动图：元宇宙发布会时，她的虚拟凤凰绕着房子墨的虚拟雄狮盘旋三圈，最终融合成蓝楹花的图案。
「要出去吗？」房子墨撑起身子，手术服领口滑落，露出锁骨下方新添的烧伤——那是昨晚在机房替她挡下的攻击。蒋佳娉突然想起他加密日记的最后一页：「如果有一天我的秘密被拆穿，希望你看见的不是资本屠夫，而是那个在你19岁生日宴上，偷偷把蓝楹花胸针塞进你礼盒的笨蛋。」
她站起身，从保险箱取出蓝楹花胸针别在衣襟，泪痣在日光下泛着珍珠光泽：「走啊。」指尖勾住他的掌心，感受着那些属于黑客与投行家的茧在相触时的震颤，「去告诉全世界，凤凰与雄狮的密钥，从来都是双向奔赴。」
当病房门打开的瞬间，镁光灯如潮水般涌来。蒋佳娉看着房子墨在镜头前自然地护住她的腰，突然在他耳边轻笑：「对了，你知道元宇宙婚礼的宾客名单是谁定的吗？」
「谁？」
「陈小树。」她看着他突然僵住的表情，笑得像只偷喝了香槟的小狐狸，「他把当年在暗网骂过你的黑客全请来了，说要让他们看看，墨色资本的总裁，是怎么被Phoenix驯服成忠犬的。」
房子墨的喉结滚动着，在记者的惊呼声中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驯服？」他看着她眼底跳动的狡黠，突然明白，从16岁那年她在他笔记本上画下第一只小凤凰开始，他就早己心甘情愿，成为她代码世界里，最温柔的漏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