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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急诊室的重逢
深夜，城市像是被一层黑纱笼罩，万籁俱寂，只有医院急诊室那一方天地，灯火通明得扎眼。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划破夜空，风驰电掣般冲进医院大门，车轮扬起的灰尘还没来得及落下，担架就被急匆匆地推了下来。
病床上躺着的，是江辰风。他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如纸，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脸上。一旁，苏荷曼紧随着担架，脚步踉跄，泪水在眼眶里首打转，她伸手死死拽着江辰风的衣角，那模样，仿佛一松手，江辰风就会被死神拽走。
“医生，求求你们，救救他！” 苏荷曼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厉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刺得人耳朵生疼。她的眼睛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死死盯着每一个路过的医护人员，那眼神，满是绝望中的哀求。
就在这时，贺临齐大步流星地赶来了。他身姿挺拔，一身白大褂随着步伐微微摆动，透着一股子冷峻。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冷得像冰碴子。可当他的目光扫到病床上的江辰风，那一瞬间，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恨意，更多的是解气。
苏荷曼也瞧见了贺临齐，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定在原地。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半晌才挤出几个字：“贺临齐…… 是你……” 那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透着心虚和恐惧。
贺临齐冷哼一声，眼神像刀子一样在苏荷曼脸上划来划去：“怎么，没想到吧？当年你为了钱和地位甩了我，现在求到我头上来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牙齿咬得咯咯响，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手背上青筋都暴起来了。
周围的医护人员察觉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都停下手里的活儿，面面相觑。小护士林阿敏刚入职没多久，哪见过这场面，吓得手首哆嗦，手里的器械差点 “哗啦” 一声全掉地上。她慌乱地抬眼，看看贺临齐，又瞅瞅苏荷曼，大气都不敢出。
苏荷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冰冷的瓷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双手合十，仰头看着贺临齐，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贺临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这事儿和辰风没关系啊，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他，求你了……” 她哭得身子一抖一抖的，声音都嘶哑了。
贺临齐心里那股火 “噌” 地一下就冒起来了，他怒目圆睁，上前一步，手指几乎戳到苏荷曼的脸上：“往日情分？你当初背叛我的时候，咋没想到情分呢？现在你求我，我就该救？” 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苏荷曼哭得更凶了，她趴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我错了，贺临齐，我真的错了，这些年我一首活在愧疚里。你要是不救辰风，我也不活了……” 她的声音己经破碎不堪，听起来让人心揪。
贺临齐看着苏荷曼这副狼狈样，心里五味杂陈。虽说恨意还在，但毕竟曾经深爱过，真要见死不救，他又狠不下心。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努力压下心里的怒火，再睁开眼时，眼神恢复了些许冷静：“起来吧，我是医生，不会不管。” 那语气，虽然生硬，但好歹有了松动。
苏荷曼像是听到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可腿软得厉害，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倒。她抹了把眼泪，眼神里满是感激：“谢谢，贺临齐，谢谢……”
贺临齐没再理会她，转身大步走进手术室。门在他身后 “哐当” 一声关上，把苏荷曼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手术室里，气氛凝重得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贺临齐洗了手，戴上手套，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而犀利，那是他作为心外科圣手的专业素养。可一想到手术台上躺着的是江辰风，他的心里就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手也微微抖了一下。
旁边的助手察觉到异样，轻声问：“贺医生，您没事儿吧？” 贺临齐皱了皱眉，低声呵斥：“没事儿，专心手术。”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眼睛紧紧盯着手术刀，准备开始这场艰难的手术。
手术室外，苏荷曼靠着墙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手术室的门。她双手抱膝，身子缩成一团，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了，她满心都是手术室里的江辰风和贺临齐。
“辰风，你一定要挺住啊…… 贺临齐，求你了……” 她喃喃自语，泪水不停地流。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像是煎熬，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希望上天能眷顾江辰风，希望贺临齐能放下仇恨。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缓缓晃动了一下。苏荷曼像是被上了发条一样，“腾” 地从地上弹起来，冲过去，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贺临齐走了出来，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但眼神透着疲惫。苏荷曼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她颤抖着嘴唇问：“贺临齐，辰风他…… 怎么样？”
贺临齐摘下口罩，长舒一口气：“手术暂时成功了，不过还得观察，后续情况不好说。”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累极了。
苏荷曼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腿一软，又要往下倒。贺临齐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站稳了。” 那动作，带着点下意识的本能，可一碰到苏荷曼，他又像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去。
苏荷曼站稳后，忙不迭地道谢：“谢谢，贺临齐，太谢谢你了……”
贺临齐看着她，眼神又冷了下来：“别高兴太早，这才刚开始。”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匆匆，像是要逃离这个让他心绪复杂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