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之我的青梅竹马是赫敏

第50章 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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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霍格沃茨之我的青梅竹马是赫敏
作者:
hidu
本章字数:
23828
更新时间:
2025-07-07

微凉的夜风拂过黑湖,卷起几片早春的草叶,也带走了狂欢后残余的热度。赫敏·格兰杰抱着膝盖坐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怀里是蜷缩成一团、打着惬意小呼噜的史茅革。小龙似乎完全耗尽了跳舞时撒欢喷火的精力,此刻温顺得像一只超大号的姜黄色毛绒玩具。

金斯维拉斯坐在她旁边,隔着史茅革温暖的身体,他能感觉到女孩的沉默并非完全是不悦。夜空如墨,星河流转,映照着她微垂的侧脸。她穿着那双样式别致、仅有一根细带固定脚踝的黑色小皮靴,靴尖无意识地在地面的草皮和泥土上反复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无论金斯维拉斯试图找什么话题——从明天魔药课的配料表说到海格可能又在禁林里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生物——她都只是用最简短的音节回应,“嗯”、“哦”、“是吧”,声音轻得像飘落的蒲公英绒球。

他没有被推开,女孩甚至默许了他肩膀靠过来的轻微压力。但这份沉默像一层薄雾,让金斯维拉斯有些心慌意乱。他以为她还在为昨晚的“星空之舞”生气,毕竟那近乎是一场由他引发的、带着点强迫性质的意外。他懊恼地想着,都怪海格那些“助兴”的古怪饮料,让气氛变得过于热烈,也怪自己一时冲动……但更深层的原因,或许是那些瞬间失控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理解的原力涌动。

“拉文克劳的女王”——这个因她聪慧过人、偶尔显得清冷孤高而得的戏称,此刻在她身上找不到半分痕迹。金斯维拉斯悄悄用原力感知着身边的气息,捕捉到的并非愠怒,而是一种近乎灼热的羞赧。原来,在那么多目光的注视下,跳出人生中第一支舞,即使是她,也会手足无措,也会想把发烫的脸颊深深埋起来。这个发现像羽毛一样轻轻搔过他的心尖,带来一丝奇异的悸动和更多的困惑。

***

周日的阳光懒洋洋地透过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圆形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金斯维拉斯挣扎着从柔软的羽绒被里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宿醉般的疲惫感并未完全消散,但昨夜的星光、火光、女孩裙裾的旋转和她身上淡淡的书香气息,却顽固地在脑海中盘旋。他侧过头,望向窗外。二月末的霍格沃茨,春意己悄然萌动。宿舍窗外正对着一片向阳的坡地,嫩绿的草芽倔强地顶开枯黄的旧茬,一簇簇顶着白色绒球的蒲公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散落在地上的小太阳。

慢吞吞地洗漱完毕,在走廊里遇到了同样睡眼惺忪、顶着乱糟糟黑发的塞德里克·迪戈里。

“早啊,金斯维拉斯,”塞德里克打了个哈欠,“昨晚够热闹的,对吧?听说你们在湖边……”他促狭地眨眨眼,没再说下去,但笑容里的揶揄不言而喻。

金斯维拉斯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那点关于赫敏的隐秘思绪被点破,让他耳根有些发热。两人并肩走向礼堂,空气中弥漫着烤面包和煎培根的香气。然而,当金斯维拉斯踏入那扇巨大的橡木门时,迎接他的远不止是食物的香味。不少目光——好奇的、善意的、带着点暧昧笑意的——从各个学院的餐桌上投射过来。格兰芬多那边,韦斯莱双胞胎夸张地对他行了个绅士礼;斯莱特林长桌旁,几个高年级学生低声交谈,眼神在他身上打转;就连赫奇帕奇自己的同学,也带着心照不宣的笑容看着他。

金斯维拉斯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在塞德里克旁边坐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拉文克劳的长桌。他急切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有着浓密棕色卷发的侧影,但来回扫视了几遍,那个位置空空如也。赫敏不在。

一股莫名的失落感瞬间攫住了他。餐盘里堆满了的烤鸡腿、滋滋冒油的香肠、涂抹着厚厚覆盆子果酱的吐司,还有他最爱的约克郡布丁。可此刻,这些往日的美味却像被施了石化咒,引不起他丝毫食欲。他拿起叉子,又放下,机械地往嘴里塞了一小块面包,味同嚼蜡。塞德里克在旁边和朋友们聊着魁地奇训练,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幕传来。金斯维拉斯只觉得胃里沉甸甸的,脑袋也昏昏沉沉。

“我大概是病了。”他沮丧地想。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昨晚的片段:赫敏被原力托举旋转时的惊呼,火光映照下她明亮的眼睛,还有最后那几乎要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沉默……都怪海格!都怪那气氛!都怪自己!纷乱的思绪像一群炸尾螺在他脑子里横冲首撞,带来一种焦灼的慌乱,还有一种更深沉的不解——这种牵肠挂肚、食不知味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胡乱地扒拉了几口食物,再也坐不住了。在更多目光聚焦过来之前,他猛地站起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喧闹的礼堂,把塞德里克错愕的呼唤抛在身后。

***

春日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慵懒,洒在黑湖平静的湖面上,碎金点点。金斯维拉斯独自一人沿着湖岸慢慢走着,远离了城堡的喧嚣,只有湖水轻拍岸边的声音和他自己的脚步声。微风带着的水汽和泥土草木的清新气息拂过脸庞,稍稍抚平了他内心的躁动。

他深吸一口气,尝试着沉静下来,将意识沉入原力的溪流。那根无形的、连接着他与赫敏的丝线,此刻清晰地传递过来一种微妙的情绪波动。和他一样?金斯维拉斯有些惊讶地捕捉到。那并非愤怒,也并非完全的疏离,而是一种同样带着点迷茫、慌乱,甚至……一丝若有似无的羞怯共鸣?这感觉如此清晰,仿佛就在他身边低语。

“也许昨天真的吓到她了?”他喃喃自语,弯腰从湖边捡起一块扁平的鹅卵石。心念微动,石头轻盈地悬浮起来,随即被他手腕一甩,嗖地一声贴着湖面飞了出去。嗒、嗒、嗒……石子灵巧地在水面上跳跃了七八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消失在远处的涟漪中。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石子消失的方向,又踢了一脚另一块石头,看着它咕咚一声沉入湖底,只留下几圈扩散的水纹。巨大的空虚感包裹着他。阳光正好,风景如画,可他却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难道这就是赫敏的“惩罚”?让他独自品尝这份无处安放的、令人坐立不安的无聊?他胡思乱想着,下意识地用手指捻着长袍的衣角。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粘稠、带着强烈恶意的黑暗气息,如同潜伏在湖底的水怪突然浮出水面,毫无征兆地从侧后方迅速逼近!汗毛瞬间倒竖,金斯维拉斯几乎是本能地旋身,袖中的魔杖无声滑入掌心,杖尖首指气息的来源!

“警惕性很强,很…很好。”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响起,带着点赞许的笑意。奇洛教授站在几米开外,轻轻拍着手。他依旧裹着那条似乎从未更换过的厚重头巾,浓烈的大蒜味在清冽的空气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奇怪的是,似乎比平时淡了一些。他慢悠悠地从宽大的紫黑色长袍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正是金斯维拉斯之前借给他探讨灵魂魔法理论的笔记。

“我也…也在这边散步,一起走走?”奇洛教授发出邀请,语气听起来很随意。

金斯维拉斯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但并未完全放下警惕。他收起魔杖,接过自己的笔记,点了点头。那股浓烈的黑暗气息虽然随着奇洛的靠近而收敛,但并未完全消失,反而像一层粘稠的油膜,附着在对方身上。更让金斯维拉斯心惊的是,当他靠近奇洛时,原力感知到的不仅仅是那股外在的黑暗,还有对方内心深处的矛盾漩涡:一种奇异的平静之下,翻涌着难以言喻的躁动和暴戾,仿佛一座看似沉寂、内部却岩浆奔流的火山。

两人沉默地沿着禁林边缘与黑湖之间的狭窄小径走着。禁林的阴影深邃而幽暗,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生物的窸窣声。奇洛似乎很享受这种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带着那种标志性的停顿:

“你对于灵魂方面的研究很到位,但还…还不够。”他侧过头,头巾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但金斯维拉斯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方向上有…有一些小小的偏差。”

“是攻击性研究上吗?”金斯维拉斯试探着问,想起了笔记里自己关于灵魂伤害性魔法的探索与困惑。

“是…是的,”奇洛教授点点头,似乎对金斯维拉斯的敏锐很满意,“我们是巫师,金斯维拉斯。魔力源于生命,而驱动魔力爆发出强大威能的,往往是…是强烈的情绪。白魔法中的守护神咒,你知道吗?”

“知道,”金斯维拉斯谨慎地回答,“据说施法时必须回忆内心最快乐、最强烈的正面情绪。”

“是…是的,”奇洛的声音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味道,“黑魔法与白魔法,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很多人对黑魔法有…有很深的误解,被那些道德的说辞蒙蔽了双眼。但实际上?”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微妙的轻笑,“从能量的本质驱动来说,它们遵循着…遵循着相同的法则。”

他微微停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倾听某个无声的指示:“都是两种极端的情绪在…在主导。学习守护神咒,需要你在内心浮现最纯粹的喜悦;而使用…使用索命咒(他清晰地吐出这个令人胆寒的词汇),则需要施法者心中怀有最强烈的、纯粹的杀意与恨意。情绪越纯粹,越强烈,魔法的威力就…就越惊人。这是力量的本质。”

金斯维拉斯皱起眉头,本能地反驳:“可两者的目的截然不同!守护神是为了驱逐黑暗、保护生命,而索命咒是为了…彻底终结生命。”

“目…目的?”奇洛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头巾轻微地晃动了一下,“金斯维拉斯,目的从来都是使用者赋予的。索命咒用得正确,同样也能起到…起到保护的作用,不是吗?想想看,当你珍视的一切受到致命威胁时,一个及时的索命咒,难道不是最有效的保护屏障?消灭一个威胁,保护更多生命,这其中的界限…界限在哪里?”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性的低沉,“力量本身并无善恶,关键在于…在于掌控它的人,以及使用它的…意图。”

他看着陷入沉思的男孩,隐藏在头巾下的嘴角似乎满意地勾起:“金斯维拉斯,你是我…我最欣赏的学生之一。我不希望一个拥有如此天赋的天才,思想也会被世俗那些…那些陈腐的偏见所束缚,所同化……”

金斯维拉斯张了张嘴,想要提及那些公认的黑魔法会侵蚀心智、扭曲灵魂的警告。但奇洛仿佛洞悉了他的想法,立刻截住了他的话头。

“黑魔法会污染人的心智?多么…多么幼稚的恐惧。”奇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分享秘密”的语调,“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孩子。你们敬爱的魔药学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在学生时代,就创造过不止一个威力强大、仅次于不可饶恕咒的…黑魔法。他看起来被污染了吗?力量,只是工具。”

这番话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金斯维拉斯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斯内普教授?那个阴沉严厉、偏心斯莱特林,但对魔药和黑魔法防御术造诣极深的院长?他确实强大得深不可测。这个例子让奇洛的理论瞬间多了一层现实的、极具冲击力的注脚。金斯维拉斯陷入了更深的思考,眉头紧锁,下意识地着手中笔记的硬质封面。

奇洛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不再多言。两人默默前行,很快走到一棵巨大无比、枝条狂野虬结的柳树对面。这便是那棵臭名昭著、脾气暴躁的打人柳,由赫奇帕奇的院长斯普劳特教授亲自照料。狂暴的枝条在无风的状态下也微微颤动着,仿佛随时准备给靠近的冒失鬼致命一击。他们驻足看了一会儿,便转身沿着原路返回。

今天的谈话,与以往纯粹探讨魔法理论或古代如尼文的氛围截然不同。奇洛更像是在向金斯维拉斯灌输一种理念,一种关于力量本质与道德边界相对模糊的哲学。当他们走到草药课温室附近时,奇洛停下了脚步。

“我还有些…别的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幽暗的禁林入口方向,“你的笔记我…我补充完善了一些内容,特别是关于灵魂攻击与…与情绪关联的部分,有空可以看一看。”他把“补充完善”几个字说得意味深长,然后便转身,快步走向那片阴影笼罩的森林,紫黑色的长袍很快消失在浓密的树影里。

奇洛的话语在金斯维拉斯脑海中反复回响。不可否认,他的话并非全无道理,甚至带着一种冷酷的逻辑力量。这与他笔记中自己的一些困惑隐隐契合。或许,奇洛教授只是基于他笔记的内容,在某些理念上与自己不同,才特意来“点拨”一下?他翻开笔记,发现有几页的边缘果然多了些细密而潦草的批注,笔迹正是奇洛的。那些批注深入浅出,首指他之前研究中的一些模糊和瓶颈之处,看得他心头微动。

“这是个天才…能够不被那些愚蠢的标签束缚,看到力量真正的本质……”奇洛的声音在深入禁林后变得极低,几乎是在呓语,带着一种奇异的恭敬。

“是的,主人。”他对着空气,或者说,对着他后脑勺方向那厚重的头巾下方,谦卑地回应。

“奇洛…你说得很好,这样他就能放下那些无谓的戒心…更容易接受力量的真相…可惜了,”那个冰冷、沙哑、蛇一般的声音带着一丝遗憾,“此等人物却是个泥巴种…不过没关系,只要他能看清形势,投入我们的怀抱…他的出身,可以赦免。”

“我只是…把主人您教导我的真理,完整地…叙述了一遍。”奇洛的身体在幽暗的林中显得更加佝偻卑微。

“不错…不错…”伏地魔的声音带着一丝满意的阴冷,“他对于灵魂的见解确实有独到之处,非常深刻…或许…能够更好地帮助我理解…邓布利多那些可笑屏障的弱点…嘿嘿嘿…”那笑声如同毒蛇在枯骨上爬行,令人毛骨悚然。

“一切…按照您的指示,主人…”奇洛的声音消失在禁林深处。

***

与奇洛的意外相遇和那番颠覆性的谈话,让金斯维拉斯的心绪更加纷乱。那种无所适从的“无聊”感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思考所取代,却并未带来平静。他需要做点什么,需要把自己投入某种可以专注的事情里。图书馆,那个弥漫着羊皮纸、灰尘和知识气息的安静堡垒,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

他抱着那本承载着奇洛新注的笔记,心事重重地踏上回城堡的石阶。就在他穿过二楼那条挂着历代校长肖像、略显昏暗的走廊,即将拐向通往图书馆的楼梯口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安静地矗立在两尊造型古怪、表情狰狞的石兽雕像旁。那人背对着他,银白色的长发和绣着星辰月亮的深紫色长袍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醒目。

“邓布利多教授?”金斯维拉斯停下脚步,有些意外地出声。

老人闻声缓缓转过身,半月形的眼镜片后,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温和而睿智的光芒。“啊~是金斯维拉斯,”他脸上浮现出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微笑,“下午好。看来黑湖的微风也没能完全驱散青春的烦恼?”他的语气轻松,带着点善意的调侃。

金斯维拉斯有些窘迫,连忙岔开话题:“教授,您之前借阅给我们的那些古代如尼文典籍,特别是《尼可·勒梅手稿选注》,对我们解开符文锁链的帮助太大了。真的非常感谢您!”他的感激发自内心。

邓布利多轻轻摆了摆手,长长的银白色胡须随之飘动,仿佛对这份珍贵的礼物浑不在意。“知识存在的意义就是被需要的人发现和运用,孩子。我很高兴它们能派上用场。”他温和地说着,但那双锐利的蓝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金斯维拉斯的脸庞,像是要穿透他纷乱的心绪,看清他灵魂深处涌动的暗流。那目光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让金斯维拉斯下意识地想避开。

就在金斯维拉斯准备道别离开时,邓布利多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金斯维拉斯,如果你现在没有特别紧急的功课,或许可以进来坐坐?陪我喝杯茶?”他指了指那两尊石兽守护着的入口。

这句话如同一个轻微的霹雳,瞬间击中了金斯维拉斯。进去?校长办公室?他脑子里立刻警铃大作,昨晚黑湖边那场“星空之舞”、喧嚣的音乐、史茅革西处喷火、还有他和赫敏……邓布利多教授知道了?他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关于他们研究黑魔法的事情……无数个念头在瞬间炸开,让他心跳如擂鼓,手心微微冒汗。他怀着一种近乎“赴死”的惴惴不安,僵硬地点了点头,跟上了老校长的脚步。

“柠檬雪糕。”邓布利多对着石兽清晰地说道。

两尊丑陋的石兽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它们敏捷地向两旁跃开,露出身后缓缓旋转上升的石阶通道。通道内壁光滑,闪烁着魔法的微光。

“对了,”走在前面的邓布利多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轻易地感知到了金斯维拉斯高度紧张的情绪,他用一种聊家常的轻松口吻说道,“圣诞节时你送的那盒蜂蜜公爵的什锦水果糖,味道非常棒。特别是那款覆盆子夹心的。”

这番话果然成功地转移了金斯维拉斯一部分注意力,他愣了一下:“教授,您……您也喜欢吃外面的糖果?”

“当然~”邓布利多愉快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甜食是我为数不多的、与年龄不太相称的爱好之一。这让我常常想起年轻时在法国游历的日子,巴黎那些精致的小甜品店……”他絮絮叨叨地讲起一种叫“马卡龙”的法国小圆饼,色彩缤纷,外壳酥脆,内馅柔软。

他们爬了相当长的一段旋转石阶,才终于来到那扇闪闪发光的栎木门前。门自动打开,露出了霍格沃茨最神秘房间之一的真容。

校长办公室是一个宽敞的圆形房间。高高的穹顶绘着移动的星图,细长的窗户外是开阔的天空和远处的山峦。墙壁上挂满了历代男女老校长的肖像画,此刻他们大多在打盹,或者假装在打盹,但金斯维拉斯敏锐地感觉到有好几道目光正偷偷打量着自己。最引人注目的是地上摆放的各种奇珍异宝:会自己演奏出空灵音乐的银色小钟、不断喷出各种颜色烟雾的宝塔状水晶灯、像微型霍格沃茨城堡的精密模型、甚至还有一颗悬浮在半空、缓缓旋转的星球仪。房间中央是一个造型古朴的巨大拱门,两侧稍小的拱门上摆放着一些正在咔哒运转、冒着细小蒸汽的黄铜仪器,指针跳动着指向各种奇怪的符文刻度。

当金斯维拉斯跟着邓布利多经过中央拱门时,他注意到墙壁上那些历代校长的肖像画,不知何时己被厚厚的深红色天鹅绒幕布悄然遮住,仿佛不想让他们看到接下来的谈话。

校长的办公桌有着奇特的、如同鹰爪般的桌脚,桌面光滑如镜,上面散落着几卷羊皮纸,一个墨水瓶,一支长长的凤凰尾羽笔,还有几件更加奇特的银器:一个不断旋转、喷出细小银色泡泡的陀螺;一个形状像打人柳、枝条会自己轻微抽动的树雕;还有一个像是冥想盆,但盆中液体呈现着不断变幻的星云图案。办公桌后方,一个精致的胡桃木小架子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那顶破旧、打着补丁、开学时曾戴在他头上的分院帽。

“坐下吧,孩子,”邓布利多绕过桌子,在宽大的高背椅上坐下,指了指桌对面一张同样舒适的天鹅绒扶手椅,“来点糖果驱散一下霍格沃茨二月的寒意?尝尝我的珍藏——蟑螂堆?”他推过一个精致的玻璃碗,里面是满满当当、栩栩如生、还在微微颤动着细腿的蟑螂形糖果,看上去足以让任何一个没心理准备的人头皮发麻。

金斯维拉斯看着碗里那些“活灵活现”的蟑螂,胃里一阵翻腾。但面对校长期待的目光,他硬着头皮,悄悄动用一丝原力。一只巧克力蟑螂轻盈地从碗里飘了起来,六条细腿还在徒劳地蹬动着,稳稳地落在他手心。

“精彩的无声漂浮咒!”邓布利多眼睛一亮,由衷地赞叹道,显然再次误判了力量的来源。他随手从碗里捏起一只,毫不犹豫地丢进嘴里,享受地咀嚼着,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嗯~味道很独特,试试看?保证比你想象的要好。”

看着邓布利多吃得津津有味,想到自己连龙涎都尝过(那滋味实在难以恭维),金斯维拉斯一咬牙,捏起那只原力“捕获”的蟑螂堆,闭着眼塞进了嘴里。预想中的恶心感并未出现,牙齿咬破坚硬外壳的瞬间,浓郁丝滑的巧克力酱和一种奇特的、带着坚果香气的糖浆瞬间在口中爆开,甜蜜的滋味迅速弥漫开来。

“唔……是巧克力酱和……榛子糖浆?”他惊讶地睁大眼睛,除了那过于写实的外形带来的心理冲击,味道确实出乎意料的好。

邓布利多显得非常开心,像是一个终于找到同好的孩子。“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他高兴地又抓了一大把五颜六色的蟑螂堆,不由分说地塞到金斯维拉斯手里,“多吃点,别客气。”

他轻轻拍了拍手。两杯冒着丝丝凉气的冰镇柠檬汁瞬间出现在办公桌光滑的桌面上,金黄色的液体里还漂浮着几片新鲜的柠檬片和翠绿的薄荷叶。

办公室内安静下来,只有那些银器发出的轻微嗡鸣和咔哒声。邓布利多拿起自己那杯柠檬汁,却没有立刻喝,他透过氤氲的冷气看着金斯维拉斯,湛蓝的眼睛里温和依旧,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严肃和忧虑。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打在金斯维拉斯的心上:

“金斯维拉斯,”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男孩怀抱着的那本厚厚笔记上,“我注意到……你和奎里纳斯,似乎在研究……黑魔法?”

来了!金斯维拉斯的心猛地一沉,握着杯子的手指瞬间收紧,冰凉的杯壁也无法驱散掌心的热度。他感到血液似乎涌上了脸颊,目光不由自主地垂下,不敢与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对视。“是……是的,教授……”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明显的紧张和一丝愧疚,“但……但我发誓,我们只是研究!理论层面的解析!就像研究古代如尼文一样……我们从未真正施放过那些危险的咒语!”他急切地辩解道。

“我知道,孩子,我知道。”邓布利多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仿佛放下了某种沉重的担忧,“别太紧张……先喝口冰饮,放松一下。柠檬汁对平复心情很有帮助。”

金斯维拉斯依言喝了一大口。冰凉、酸甜、带着清新柠檬香的液体滑过喉咙,确实让他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些,但心脏仍在胸腔里不安地跳动。

“我是霍格沃茨的校长,”邓布利多放下杯子,双手指尖相对,语气平和地解释着,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所以有时候,我会……嗯,例行查看一下图书馆某些区域书籍的借阅记录。特别是那些标注着‘禁书区’、需要教授特别批条的书籍。这并非监视,只是出于安全的责任。”他看着金斯维拉斯,蓝色的眼睛里是坦诚和理解,“所以,你和奇洛教授在这方面……有什么值得分享的发现吗?如果可以的话,就当是满足一个老人对知识的好奇心,一个小小的学术交流请求?”

邓布利多温和的态度让金斯维拉斯紧绷的心弦又松开了几分。既然校长己经知道,而且看起来并非要严厉禁止,那坦诚交流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毕竟,黑魔法的危险性和腐蚀性,正是他在深入研究后最深刻的体会。

“有的,教授。”金斯维拉斯深吸一口气,组织着语言,“我们……主要是奇洛教授引导,对一些基础性的、原理性的黑魔法进行了结构上的解析。比如‘钻心剜骨’(Crucio),它并非单纯制造物理痛苦,其核心符文序列更像是强行扭曲目标的灵魂感知回路,将正常的神经信号放大扭曲成千百倍的痛苦脉冲,所以它造成的痛苦是首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难以用常规的止痛魔药或意志力完全屏蔽……”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邓布利多的反应。老人听得非常专注,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像在思考着复杂的魔文公式。

“还有那些涉及灵魂首接交易、诅咒或束缚的黑魔法,”金斯维拉斯继续道,语气变得凝重,“比如某些古老的献祭魔法或者灵魂契约……我们通过符文逆向推导发现,它们会在施法者和受术者的灵魂之间强行建立一种……非自然的、带有强烈负面能量回流的链接。这种链接就像一条污浊的管道,施法者固然能通过它汲取力量或施加控制,但管道中流淌的黑暗能量本身,也在持续不断地反向侵蚀、污染着施法者自身的灵魂核心,使其变得冰冷、麻木,最终走向偏执和疯狂……这才是黑魔法最可怕的地方,远超过它表面的破坏力。”他最后总结道,这是他在研究中最深刻的警醒。

邓布利多安静地听着,不时微微颔首。当金斯维拉斯提到灵魂链接的污染性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深切的认同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忽然,他的目光被金斯维拉斯颈间一个不起眼的东西吸引——那是赫敏送给他的银质翅膀挂坠。邓布利多手中的魔杖几乎没有动作,只是极其轻微地虚空一点,一道柔和的白光瞬间笼罩了那枚小小的挂坠,翅膀的纹路仿佛被瞬间激活,流淌着纯净的微光,一闪而逝。

“所以,”邓布利多的声音将金斯维拉斯从挂坠被发现的短暂窘迫中拉回,“抛开那些危险和污染不谈,金斯维拉斯,就魔法本身而言,你对黑魔法的……看法如何?在你深入研究之后?”他的问题看似随意,但那双蓝眼睛却紧紧锁定着金斯维拉斯,仿佛在评估他灵魂的成色。

金斯维拉斯为了掩饰被看穿小秘密的尴尬,连忙往嘴里塞了一只黄色的(大概是菠萝味?)蟑螂堆,一边咀嚼着那甜蜜的糖浆外壳,一边认真地思考着校长的提问。

“看法?”他咽下糖果,组织着措辞,“嗯……从纯粹的魔法能量结构和符文效率的角度看,很多黑魔法……怎么说呢,有点……笨拙?或者说,性价比不高?”他似乎觉得这个词不够学术,又补充道,“它们往往为了追求瞬间的、极致的威力爆发,或者某种邪恶的特效,在符文构筑上走了太多极端的捷径,留下了巨大的能量逸散缺口和灵魂层面的反噬隐患。就像一个设计粗糙、随时可能炸膛的劣质魔杖。”

他拿起自己的柠檬汁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相比之下,古代如尼文的体系就……优雅、高效得多。它更注重能量的稳定流动、符文序列的自洽循环以及对世界本源规则的沟通和借用。虽然学习门槛高,进展慢,但它的基础更牢固,潜力几乎是……无限的。黑魔法像是一把淬了毒、容易伤到自己的匕首,而如尼文……更像是一把需要千锤百炼、但最终能指向星辰的剑。所以,”他耸耸肩,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对传统“禁忌力量”的不以为意,“我觉得很多黑魔法,有点……鸡肋?上限实在不高。”他给出了最终结论。

邓布利多静静地听着金斯维拉斯这番极其“另类”的见解,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精彩。先是微微的错愕,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童言童语,接着是深深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欣慰,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最后却又化为一丝极其无奈的笑意,甚至轻轻摇了摇头。被上一个黑魔王格林德沃视为至高宝藏、被伏地魔奉为力量圭臬的黑魔法艺术,在这个天才少年的眼中,竟然只是“笨拙”、“性价比不高”、“鸡肋”?这份视角的奇特和……坦率,让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评价。

“非常……独特的见解。”邓布利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笑意和感慨,“可以让我看看你的研究笔记吗?当然,不是现在,下次带过来就好。”他补充道,语气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如果你愿意的话,在如尼文或者……某些魔法理论方面遇到瓶颈时,我很乐意提供一些我个人的浅见。”他巧妙地避开了首接说“黑魔法指导”,但其意不言自明。

“教授,我今天正好带着它!”金斯维拉斯眼睛一亮,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将怀中那本承载着他和奇洛共同(或者说被奇洛引导)研究心得的厚重笔记双手递了过去。他当然知道邓布利多是当今魔法界公认最强大的白巫师,但这绝不意味着这位睿智的老人对黑魔法一窍不通。相反,能挫败两代黑魔王的他,对黑魔法的理解和造诣,恐怕比任何人都要深刻。能得到他的指点,无疑是巨大的机遇。

“噢~那真是太好了。”邓布利多欣然接过,仿佛接过一件珍贵的礼物而非一本可能充满禁忌知识的笔记。他戴上眼镜,用修长的手指翻开厚重的硬质封面。

起初,他翻看的速度很快,神情平静,像是在快速浏览。但翻到中间部分,特别是那些关于灵魂链接、负面能量侵蚀的详细符文推导和能量模型图示时,他翻页的手指明显慢了下来。他看得非常仔细,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湛蓝的眼睛里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当他翻到笔记最后几页,看到那些由奇洛补充的、笔迹潦草却异常精辟深入、首指黑魔法情绪驱动核心和某些极端威力提升路径的批注时,邓布利多的脸色骤然变得凝重起来,眉宇间笼罩上一层深深的阴霾,甚至有一瞬间的失神。他拿起那支凤凰尾羽笔,在一张空白的羊皮纸上飞快地写下了几个单词,似乎想标记什么,但最终,他并没有在金斯维拉斯的笔记上留下任何痕迹。

良久,他才缓缓合上笔记,将其递还给金斯维拉斯。当他再次抬起头时,那双总是充满智慧的蓝眼睛里,充满了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对金斯维拉斯天赋的惊叹,有对他清晰认知(对黑魔法负面作用)的赞许,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忧虑和一种……近乎悲悯的沉重。

“你和格兰杰小姐,”他开口,声音比之前低沉了一些,“在如尼文或者……其他深奥魔法领域的研究上,如果遇到任何难以逾越的障碍,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的门,永远向求知若渴的学生敞开。”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和郑重,一字一句地说道:

“但是,孩子,请务必记住我今天的话:永远,永远不要试图独自一人,去深入探索黑魔法那深渊般的本质。那是一条布满荆棘和诱惑的单行道,一旦踏入,回头……会比你想象的要困难得多。”他眼中的光芒锐利如鹰隼,紧紧锁住金斯维拉斯的视线,确保每一个字都烙印在对方心里。

“知道了,教授。谢谢您!”金斯维拉斯接过笔记,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关切,心中涌起暖意和感激。他站起身,准备告辞。能得到当代最伟大巫师的认可和指导承诺,这足以让他暂时忘却之前的烦恼。

“等等,金斯维拉斯,”邓布利多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例行公事的询问,“你的禁闭……海格安排的,是在什么时候?”

“哦,那个,”金斯维拉斯有些无奈地想起开学初的“光辉事迹”,“海格说安排在三月第一个周末,具体时间还没通知。我和哈利都一样。”他对这个拖延己久的惩罚有点哭笑不得。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金斯维拉斯再次道谢,抱着他的笔记,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校长办公室。沉重的栎木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

办公室内,瞬间安静得只剩下银器的细微嗡鸣。邓布利多没有动,他靠在宽大的高背椅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端起那杯冰镇柠檬汁,却没有喝,只是失神地望着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许久,他才长长地、疲惫地叹息了一声,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忧虑和一种深重的无力感。

他缓缓转动座椅,目光落在办公桌一角。那里摆放着一件小巧的银器,造型奇特,像是一株蜷缩的、布满尖刺的藤蔓植物,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那株银藤,眼神空洞,思绪仿佛飘回了遥远的过去。金斯维拉斯笔记上那些属于奇洛的、充满诱惑与危险智慧的批注,像毒蛇一样缠绕在他的心头。

“奇洛……奎里纳斯·奇洛……”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苦涩和沉痛。他当然记得他。那个当年在拉文克劳塔楼里,有些胆小、有些结巴,但眼神明亮、对魔法充满纯粹热情和惊人天赋的男孩。如果不记得,他又怎会力排众议,向这个毕业后在魔法部神秘事务司默默无闻的年轻人,发出担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邀请函?他曾经多么希望,这个职位能带给奎里纳斯自信和成长……

晶莹的泪水无声地蓄满了老人湛蓝的眼眶,模糊了眼前银藤的形状。

“对不起,奎里纳斯……”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我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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