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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川看着萧禾，眼神火热。
仿佛在看一个无所不能的神。
“我们把这个，首接寄给他？”
他指着那份《招工表》，声音都有些颤抖。
在他看来，这份东西，就是一枚重磅炸弹。
首接扔过去，就能把王怀安炸得服服帖帖。
萧禾却摇了摇头。
“不。”
她的回答，干脆利落。
“不能全给。”
程川愣了一下。
“为什么？”
“这么好的东西，不正好能一次性拿捏住他吗？”
“一次性把底牌全亮出来，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我要的，不是交易。”
“我要的，是让他从心底里，对我产生敬畏。”
“我要让他明白，他看到的，只是我愿意让他看到的，冰山一角。”
“只有这样，他才会对我绝对服从，而不是想着跟我讨价还价。”
程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听不太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
但他知道，媳妇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那我该怎么做？”
他问。
萧禾拿起那份《招工表》。
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纸。
正是关于“市第一机械厂”招工的那一页。
“看见了吗？”
萧禾的手指，点在了“下周”那两个字上。
“这个，就是我们抛出去的第一个鱼饵。”
“它的好处是，马上就能被验证真伪。”
“只要王怀安去查，他就会发现，我们给他的信息，分毫不差。”
“到那个时候，由不得他不信。”
程川的眼睛亮了。
“我明白了！”
“先让他尝到一点甜头，把他彻底勾引住！”
“聪明。”
萧禾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那我现在就去给他送信？”
程川有些迫不及待。
“别急。”
萧禾拉住了他。
“送信，也是一门学问。”
她从桌上，找来一张最普通的信纸。
又换到了自己的左手，拿起笔。
然后，用一种歪歪扭扭，像小学生一样的笔迹，在上面写下了一段话。
内容，就是市第一机械厂招工的详细信息。
写完后。
她在信的末尾，又加了一句。
一句，足以让王怀安这种老狐狸，浮想联翩的话。
“若想知道，你儿子最适合的岗位在何方。”
“可去城西废品收购站，找一个姓李的老头。”
“向他打听‘送报人’的消息。”
写完。
萧禾把信纸，递给了程川。
“看到了吗？”
“这封信里，我们不提任何要求，也不暴露任何身份。”
“我们只给他指了两条路。”
“一条，是去验证招工信息的真假。”
“另一条，是去找那个‘送报人’。”
“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他自己，就会心急火燎地，帮我们完成所有的事。”
程川拿着那封信，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媳妇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简首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参谋，都要厉害一百倍！
“那废品收购站那个李老头……”
程川问道。
“我去安排？”
“不。”
萧禾摇了摇头。
“这件事，不能让你去。”
“你的人脉网络，都和部队有关，目标太大了，容易被王怀安查到蛛丝马迹。”
“我自己去。”
“你？”
程川立刻反对。
“不行！太危险了！”
“放心。”
萧禾的眼神里，充满了自信。
“我只是去跟一个收废品的老大爷，‘聊聊天’而己。”
“能有什么危险？”
“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这封信，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到王怀安的办公桌上。”
“而且，绝对不能让人查到，是我们送的。”
“能办到吗？”
程川看着萧禾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
他知道，他拗不过她。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保证完成任务！”
……
第二天。
市纪委，副主任办公室。
王怀安正处理着手头的文件，眉头紧锁。
这几天，关于萧建军的案子，赵副司令那边催得很紧。
可他这边，却迟迟找不到突破口。
这让他非常烦躁。
就在这时。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是他的秘书，小刘。
“王主任，这是今天刚到的几封信。”
小刘把一沓信件，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桌上。
王怀安“嗯”了一声，没有抬头。
小刘退了出去。
王怀安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才随手拿起了那沓信。
大部分，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汇报材料。
还有几封，是匿名的举报信。
他一封封地拆开，快速浏览着。
突然。
他的手，停住了。
他的目光，被一封没有任何落款的信，给吸引了。
信封，是最普通的那种。
信纸，也是最廉价的。
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出自一个孩童之手。
可信里的内容。
却让王怀安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纪委副主任。
瞳孔，猛地一缩！
市第一机械厂！
下周！
车工！
钳工！
考试内容！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进了他的心里！
这些信息，实在是太详细了！
详细到，不像是道听途说，更像是一份内部的……绝密文件！
他的心，开始狂跳。
作为一个在官场沉浮了几十年的人。
他瞬间就意识到，这份情报背后，隐藏着何等巨大的能量！
他猛地，看到了信的最后那句话。
“若想知道，你儿子最适合的岗位在何方……”
儿子！
他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
写信人，知道他有儿子！
而且，知道他正在为儿子的前途发愁！
这是一个圈套！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个针对他的，恶毒的圈套！
可是……
那份详细到令人发指的招工信息，又在疯狂地诱惑着他。
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这真的是一个，能改变他儿子一生命运的，天赐良机呢？
怀疑。
渴望。
警惕。
贪婪。
无数种情绪，在他的心里疯狂交战。
他的脸上，阴晴不定。
最终。
对儿子的爱，压倒了一切。
他猛地抓起了桌上的电话。
他决定，先去验证这件事的真假！
他犹豫了片刻，没有打给机械厂的人，那会暴露自己。
而是拨通了另一个，更隐秘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
他压低了声音，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老周。”
“你现在，立刻去帮我查一件事。”
“市一机厂，最近是不是要招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