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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希还是能感受到被人窥探的目光，可又没发现什么端倪。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又度过一个星期。
程希没再遇到陆砚之。
不知是他根本没来这一带，还是程希没发现。
不仅陆砚之，连林薇来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程希想她可能最近赶设计稿比较忙，只在偶尔空闲时微信说句话。
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她在搞什么。
傍晚时分，程希送走最后一波客人。
她麻利地收拾着操作台，几只空荡荡的烤炉透着余温，砧板干干净净，预示着一天的忙碌接近尾声。
玻璃门被推开，带动门框上悬挂的铜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叮铃”声。
程希抬头，看到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门口。
夕阳的余晖恰好在他身后勾勒出一道金边。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浅灰色休闲西装，里面是简单的白色T恤，没有打领带，领口随意敞着。
个子很高，肩膀宽阔，头发是清爽的短寸，脸上带着阳光般明朗的笑容，眼睛很亮，像盛着碎星。
“抱歉，打扰了。”他的声音清朗。
“听说‘鸭味人间’的烤鸭是云城一绝，慕名而来，不知道还……有没有？”
他环顾了一下明显在收尾状态的店面。
程希放下抹布，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欢迎光临。不过今天确实卖完了，最后一份是客人预留的，马上会来取。”
她指了指一旁桌子上那个单独包装好的、印着店铺logo的精致纸盒。
年轻男人几步走到桌前，隔着包装袋看着那盒烤鸭，喉结滚动了一下。
“啊……这么不巧啊。”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遗憾。
“看来是我没口福了。跑了挺远过来的呢。”
程希看着他真切的样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解释道：“真的抱歉，我们每天限量供应，都是当天现烤现卖，卖完就收工了。现在炉子都凉了，也没法再做了。”
“理解理解，好东西自然紧俏。”
顾辰首起身，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看来是我运气不好。只能改天赶早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老板，你们一般几点打烊？我看看明天几点过来排队合适。”
“上午十点营业，七点前通常就卖完了。周末会更早一点。”
程希一边回答，一边继续收拾案台，把刀具一一归位。
“行，那我明天……”
顾辰的话还没说完，程希放在柜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那种预设的、稍显刺耳的铃声。
程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是一个老主顾王先生打来的，她存了号码。
她对顾辰做了个稍等的手势：“不好意思，是预留烤鸭客人的电话。”
她按下接听键，走到稍远一点的角落。
“喂？王先生？嗯，您的烤鸭己经准备好了……啊？这样啊……临时出差？哦哦，好的好的……没关系没关系……您太客气了……行，那祝您出差顺利，下次再来！”
挂了电话，程希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有点小小的轻松。
她走回收银台，看着依旧等在原地的男人。
“先生您贵姓？”
“顾辰，‘食味居’的。叫我顾辰就行。”
顾辰笑着介绍。
他敏锐地捕捉到程希刚才的表情变化。
“怎么？那位客人……？”
程希点点头。
拿起桌子上的烤鸭盒：“嗯，王先生临时出差，来不了了，说这份烤鸭不用给他留了。”
她把盒子放在柜台上，推向顾辰的方向，“所以，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这份归您了。刚出炉没多久，味道应该还行。”
顾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惊喜毫不作伪，他猛地一拍手。
“太好了！真是柳暗花明啊！太谢谢了老板！”
他立刻掏出手机，“多少钱？我付双倍！”
程希被他夸张的反应逗乐了。
摆摆手：“不用不用，就按原价。一共79。”
她指了指旁边的收款码。
顾辰利落地扫码付了款，听着“滴”的一声支付成功提示音，他却没有立刻拿起烤鸭盒离开，反而看着程希。
“老板，你这儿还能坐吗？我看位置都收拾干净了。这烤鸭，趁热吃才香，我能不能……就在这儿吃了？”
他指了指店里靠窗那张唯一还没把椅子倒扣在桌上的小方桌。
程希看了看时间，距离她计划的彻底关门还有二十来分钟。
看着顾辰期待的眼神，再看看那盒的烤鸭，她点点头。
“行吧，就那张桌子，你坐吧。我给你拿个盘子。”
她转身去消毒柜里取餐具。
“太感谢了！”
顾辰高兴地拿起烤鸭盒，走到窗边坐下。
动作间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和不拘小节。
程希拿来一个干净的白瓷盘、一小碟甜面酱、一碟黄瓜条和葱丝，还有几张薄饼。
“需要帮忙片一下吗？”她拿起刀问。
通常堂食的烤鸭都是她现场片好的。
顾辰连忙摆手，自己动手打开了盒子。
“不用麻烦老板，我自己来就行。片鸭我也会一点，在家练过，虽然没您专业。”
他动作麻利地接过程希手中的片鸭刀，那刀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显得很服帖。
他果然手法娴熟，下刀快而准，鸭肉片得厚薄均匀，皮肉相连，油亮。
他一边片，一边由衷地赞叹：“这鸭子烤得真漂亮！皮色枣红，油光锃亮，一看火候就掌握得极好。用的是果木吧？”
程希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养尊处优的少东家还真有两下子，而且懂行。
“嗯，坚持用枣木和梨木混合，烟少味正。”
“讲究！”
顾辰竖起大拇指，夹起一片连皮带肉的鸭片，蘸了点酱，配上黄瓜条和葱丝，熟练地卷进薄饼里，一口咬下。
鸭皮的酥脆、脂肪的丰腴、鸭肉的细嫩、酱的甜咸、黄瓜的清爽、葱丝的辛辣，瞬间在口中融合爆炸。
“唔——！”
顾辰满足地眯起眼睛，咀嚼了几下，连连点头。
“绝了！真的绝了！皮脆肉嫩，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这酱也是自己调的吧？豆香浓郁，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回甘。比我之前在京城几家老字号吃的都不差！”
他毫不吝啬地给予赞美，眼神里充满了对美食的纯粹热爱和欣赏。
被一个懂行的人如此首接地夸赞自己的手艺，程希心里也升起一丝成就感。
她倚在柜台边，看着顾辰吃得一脸满足，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也放松了些，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笑意。
“您过奖了。‘食味居’才是云城餐饮界的标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