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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研讨会顺利结束。
温南星站在酒店全身镜前，第三次调整裙摆的褶皱。
这条墨绿色丝绒连衣裙是今早才送来的，吊牌上印着某个她只在杂志上见过的奢侈品牌子。
手机震动起来。
沈宁发来一连串惊叹号：【你居然订到了L'Ar?me？！那可是宁市最难约的餐厅！】
温南星咬着唇回复：【商陆订的】
沈宁立刻发来一张餐厅官网截图，"预约需提前30天"。
温南星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所以，商陆早就计划好今晚了？
敲门声准时在六点五十响起。温南星深吸一口气，拿起配套的手包去开门。
商陆站在门外，一身黑色燕尾服，领结打得一丝不苟。
他的目光在温南星身上停留了几秒，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裙子......"他声音有些哑，"很合适。"
温南星耳根发热："谢谢。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上周。"商陆侧身让她先走，"猜的尺码。"
电梯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温南星偷瞄身旁的男人，发现他今天连头发都精心打理过，鬓角修剪得干净利落。
这样正式的商陆，比平时更添几分距离感。
"研讨会顺利吗？"商陆突然问。
"嗯。"温南星点点头，"俞教授让我负责明年中医年鉴的针灸篇。"
这是个不小的荣誉。
商陆唇角微微上扬："恭喜。"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温南星心头一暖。
他懂这对她意味着什么。
L'Ar?me位于宁市塔顶层，整个城市尽收眼底。
侍者将他们引到靠窗的座位，窗外是璀璨的江景与万家灯火。
"商先生，"经理亲自上前，"您存的红酒需要现在开吗？"
温南星惊讶地看向商陆。
他在这家餐厅存了酒？
"1996年的拉菲，"商陆对经理点头，转向温南星解释，"适合配牛排。"
前菜上来时，温南星终于忍不住了："你经常来这里？"
"偶尔。"商陆切着鹅肝，"第一次是五年前。"
五年前，正是她和徐晏清关系暧昧的那年。
温南星突然意识到，商陆的生活中有太多她不知道的空白。
红酒在杯中摇曳，映着烛光像块流动的宝石。
温南星小啜一口，醇厚的果香在舌尖绽放。
她不经意抬眼，发现商陆正盯着她看，眼神专注得像在研究某种稀有药材。
"怎么了？"她下意识摸了摸嘴角。
"你喝酒会上脸。"商陆突然说，"第一次见面就这样。"
温南星愣住了。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济世堂的招标会，当时她确实因为紧张喝了半杯香槟。
"你记得？"
商陆垂眸切牛排："记忆力好而己。
这个回答太敷衍。
温南星捏紧了餐刀，突然想起俞教授的话，"那小子背地里没少下功夫"。
主菜用完后，侍者推来甜品车。
温南星正犹豫选哪个，商陆己经开口："焦糖布丁，不要坚果。"
这是她最爱的甜品组合。温南星惊讶地抬头："你怎么......"
"上次家宴你点了两次。"商陆语气平淡，耳根却微微泛红。
甜点上桌时，餐厅灯光突然调暗。小提琴手走到他们桌边，奏起《Por Una Cabeza》。
温南星曾在朋友圈分享过这首曲子，配文是"最想跳舞的探戈"。
"这是......"
"餐厅的固定节目。"商陆放下餐巾，"每周六都有。"
温南星有些失落。
原来只是巧合。
音乐渐入高潮，商陆突然站起身，向她伸出手："跳一支？"
温南星瞪大眼睛："你会跳探戈？"
"学过一点。"商陆的手稳稳悬在空中。
她将手放入商陆掌心，瞬间被温暖包裹。
舞池里，商陆的手臂如铁箍般环住她的腰。
他们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每一步都默契得像排练过千百遍。
温南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和那略微加快的心跳。
"你跳得很好。"她小声说。
商陆低头，呼吸拂过她耳畔："大学时选修过。"
这个距离近得危险。
温南星抬头，正撞进他深邃的眼眸。
烛光在商陆眼中跳动，像是藏了簇不灭的火。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要吻下来。
音乐戛然而止。
商陆迅速松开手，后退一步，仿佛刚才的亲昵只是幻觉。
"谢谢。"他声音有些哑。
回座位的路上，温南星的高跟鞋不小心绊了一下。
商陆立刻扶住她的腰，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灼烧着她的皮肤。
"小心。"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温南星心跳如雷。
这样的商陆太陌生了，温柔，体贴，甚至有些浪漫。
与平时那个冷面总裁判若两人。
回程的车上，两人都异常安静。
温南星望着窗外的霓虹，思绪纷乱。
今晚的一切都太美好，美好得不真实。
她偷偷瞥向商陆，发现他正盯着手机，眉头微蹙。
"工作有事？"她轻声问。
商陆锁上屏幕："没什么。"
沉默再次蔓延。
温南星绞着手指，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明天我们怎么回京市？"
"高铁。"商陆看向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温南星有些惊讶他会选择公共交通，"我以为你会包机......"
"太招摇。"商陆顿了顿，"而且......"
他罕见地犹豫了一下，"我想试试普通人的出行方式。"
这个回答让温南星心头一软。
高高在上的商总，居然会好奇普通人的生活？
车停在酒店门口，商陆绕到另一侧为她开门。
温南星迈出车门时，夜风拂过她的肩膀，引起一阵轻颤。
"冷？"商陆立刻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熟悉的檀香包裹住她。
温南星抓紧外套前襟，突然不想这么快结束今晚："要...上去喝杯茶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个邀请听起来太像......
商陆的瞳孔微微扩大。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却只是摇头："明天要早起。"
"也对。"温南星勉强笑了笑，"晚安。"
电梯门即将关闭时，一只手突然挡住。
商陆站在门外，呼吸有些急促："什么茶？"
温南星眨了眨眼："就...酒店的红茶？"
"好。"商陆大步走进电梯，"一杯。"
套房的小厨房里，温南星手忙脚乱地烧水。
商陆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如松。
她偷偷打量着他被月光勾勒的侧脸，突然希望这夜能再长一些。
"给。"她递过茶杯，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
商陆接过茶杯，却放在一旁。他凝视着温南星，眼神深邃得让她心颤："为什么约我今晚吃饭？"
温南星有点慌乱："就...想感谢你这几天的安排。"
"只是感谢？"
"还...还有......"她声音越来越小，"想多了解你一些。"
商陆的眼神瞬间变了。
他向前一步，将温南星困在落地窗与自己之间。
檀香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温南星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跳动的火焰。
"温南星，"他声音低哑，"今天是周几？"
温南星心跳漏了一拍："周... 嗯… 周六。"
"我们的约定。"商陆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你没忘吧？"
温南星屏住呼吸："什么约定？"
"夫妻生活…"商陆的唇离她只有寸许，"每周末…"
温南星脸色泛红…
"你......"
未完的话语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
商陆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表情瞬间恢复冷静："齐秘书。"
他接起电话，语气重新变得公事公办："说。"
温南星靠在窗边，看着商陆逐渐皱起的眉头。
那个温柔的、会跳探戈的商陆仿佛只是个幻影，转眼就被工作电话打回原形。
"知道了。"商陆挂断电话，转向她，"公司有点急事。"
温南星勉强笑了笑："你去忙吧。"
商陆走到门口，突然转身："你先洗漱睡吧。"
门关上后，温南星缓缓滑坐在地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