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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市军区别墅区3号院门前，军绿色的铁门自动滑开，露出里面简朴的两层小楼。
"商总大驾光临啊。"
顾沉站在廊檐下，一身笔挺的军装衬得肩线格外硬朗。
他嘴里叼着烟，手里却端着杯枸杞茶，典型的军人做派。
商陆微微颔首："顾老大。"
"老西也在。"顾沉侧身让他进门，"听说你来宁市，非要凑热闹。"
客厅里，傅瑾正慢条斯理地泡着功夫茶。
男人穿着浅灰色羊绒衫，金丝眼镜后的眸子温润如玉，像极了大学里的年轻教授。
"二哥。"傅瑾笑着递来茶杯，"听说你带嫂子来了？"
商陆接过茶杯，眉头微蹙："谁说的？"
"宁市就这么大。"傅瑾轻笑，"你包了临湖公园拍婚纱照，半个上流圈子都知道了。"
顾沉在对面坐下，军靴上的金属扣磕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真结婚了？我以为你至少要拖到三十五。"
"商业联姻。"商陆抿了口茶，"各取所需。"
傅瑾的茶壶在半空顿了顿："是吗？那为什么特意选Venus工作室？我记得他们家要提前半年预约。"
商陆放下茶杯，瓷器相撞发出"叮"的一声："效率高而己。"
顾沉和傅瑾交换了个眼神。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他们太了解商陆的脾气，越是刻意强调的东西，越有问题。
"人呢？"顾沉突然问。
"酒店。"
"不带出来见见？"
商陆抬眸："没必要。"
傅瑾轻笑出声："二哥，你该不会是......"
"不是。"商陆打断他，语气生硬。
客厅陷入短暂的沉默。
顾沉掐灭烟头，突然换了话题："听说你最近在查宁市中医院的一个人？"
商陆的手指在杯沿停顿了一秒："徐晏清。学术不端。"
"巧了。"傅瑾推了推眼镜，"上周卫生系统刚收到匿名举报，材料很齐全。"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商陆，"做得漂亮，连院长都保不住。"
商陆面色如常："巧合。"
"呵。"顾沉冷笑，"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老西那套了？"
傅瑾不紧不慢地添茶：" 二哥，联姻而己，这么上心？"
商陆的指节微微发白。
他想起温南星蜷在他怀里熟睡的样子，发丝散在枕头上像泼墨的山水画。
那一刻，他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有人会为美色误事。
"协议婚姻。"他重复道，"维持表面和谐是基本要求。"
"是吗？"傅瑾从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是今天下午摄影师发来的婚纱照花絮。
照片里商陆低头看着怀中的温南星，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商陆猛地站起身："你监视我？"
"别紧张。"傅瑾收起手机，"Venus的老板是我表姐。"
顾沉突然笑了："老二，你栽了。"
"没有。"商陆松了松领带，"只是......"
"只是什么？"傅瑾饶有兴趣地追问。
商陆沉默了。
"只是工作需要。"最终他这么回答。
顾沉摇头："当年我结婚时也这么想。"
傅瑾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沉一眼："大哥，你那是政治联姻。"
"有什么区别？"顾沉点了支新烟，"我和许微结婚五年，见面不超过三十次。"
他吐出一口烟圈，"老二，别走我的老路。"
商陆想起顾沉婚礼上的场景。新娘全程面无表情，交换戒指时连手指都在发抖。
那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悲剧。
"我们不一样。"他说。
傅瑾突然笑了："是啊，至少嫂子看起来挺喜欢你的。"
商陆皱眉："何以见得？"
"女人的眼神骗不了人。"傅瑾抿了口茶。
"观察力用错地方了。"商陆冷声道。
顾沉突然拍了下桌子："行了！叫你来是喝酒的，不是听你嘴硬。"
他起身从酒柜取出一瓶茅台，"老规矩，一杯一个问题。"
三杯下肚，傅瑾的问题越来越刁钻："第一次接吻什么感觉？"
商陆握着酒杯的手一紧。
温南星的唇比他想象中柔软，带着淡淡的药香。
那一刻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土崩瓦解，差点失控。
"没感觉。"他仰头干了一杯。
顾沉嗤笑："放屁。苏媛第一次亲我，我他妈硬了一晚上。"
傅瑾推了推眼镜："二哥，你耳朵红了。"
商陆猛地站起身："够了。"
"急什么？"顾沉给他满上，"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她吗？"
客厅的挂钟滴答作响。
商陆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突然想起温南星睡梦中无意识蹭他手臂的样子。
那一刻，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舍不得起床"。
"不知道。"他最终回答，"协议里没这条。"
傅瑾轻笑："感情要什么协议？"
"老二。"顾沉突然正色，"别像我一样，等到失去才知道珍惜。"
商陆想起顾沉妻子去年提出的离婚。
那个温婉的女人最终选择放弃将军夫人的头衔，去了边疆支教。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他重复道，却发现自己不再那么确定。
聚会结束时己是深夜。
傅瑾喝得最少，主动提出送商陆回酒店。
"二哥。"车上，傅瑾突然开口，"你知道我在监察厅见过多少形婚夫妻吗？"
商陆望向窗外："不感兴趣。"
"真正形婚的人，眼神是死的。"傅瑾轻打方向盘，"你看嫂子的眼神......"
"到了。"商陆打断他。
酒店大堂灯火通明。
商陆下车时，傅瑾降下车窗："对了，徐晏清的事己经处理干净，他这辈子别想进医疗系统了。"
商陆脚步一顿："多谢。"
"不客气。"傅瑾笑得意味深长，"记得请我喝喜酒。"
电梯上行时，商陆松了松领带。
今晚喝得太多，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但更让他烦躁的是顾沉和傅瑾的话，他们凭什么断定他的感情？
到28楼时停了下来，不自觉地地来到温南星住的房间。
房门打开，客厅里亮着一盏小灯。
温南星蜷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本医学杂志。
茶几上放着半杯冷掉的茶和一张便签：【给你留了醒酒汤】。
商陆轻轻取下杂志，目光落在她微微张开的唇上。
今晚顾沉问"第一次接吻什么感觉"时，他没说实话。
那种感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柔软，温暖，让人上瘾。
温南星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抱枕，衣领滑落，露出锁骨上淡淡的红痕。
那是那天晚上他失控时留下的。
商陆猛地移开视线。
他轻手轻脚地走向浴室，却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发红的耳尖。
"该死。"他掬了捧冷水泼在脸上。
这一刻，商陆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对温南星的关注，早己超出了协议的范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