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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灿吹着口哨对着后视镜扒拉扒拉自己的发型，确认自己非常漂亮后，她食指轻敲方向盘，心情大好的哼着小曲。
梁灿等啊等，等到树上被风吹落的花瓣薄薄一层覆盖在车身上，梁灿己经把她能记住旋律的音乐都哼了一遍，秋眠还是没有来。
梁灿想了想，掏出手机点开与秋眠的对话框，删删减减了很多字，最终还是都删掉了。
她长叹一口气，沮丧的趴在方向盘上独自郁闷。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
梁灿一个弹跳跃起，她赶紧接听电话，喜滋滋地说：“小哭包，你出来了呀？”
电话那头却沉默不语。
梁灿疑惑的看了一眼来电人，只见「阿晋」两个大字赫然显示在屏幕上，梁灿连忙改口道：“不好意思阿晋，我还以为是别人给我打电话呢。”
晋霄仍没有说话。
梁灿又疑惑的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确定电话并没有被对方挂断后，她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喂？阿晋？你还在吗？”
“…”
“看到来电人是我，你是不是失望了。”
晋霄终于说话了，她的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梁灿不解的皱眉头，“什么啊，你给我打电话我当然开心。好啦快说正题，你找我有事情吗？”
“没事情就不能找你？”
梁灿终于明白过来晋霄在无理取闹，她无奈地说道：“阿晋你怎么又在找茬儿，谁惹你了吗？”
晋霄坐在沙发上，她看着清洗干净后被精心装在礼品袋里的外套的包包，淡淡的说：“你的衣服还没取呢。”
“哎呀。” 梁灿一拍脑门，“我给忘了。没事，先在你那放着吧，哪天有时候我再去取。”
晋霄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她装作随意的问：“小哭包是谁？新认识的朋友？”
梁灿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晋霄介绍秋眠，毕竟她还没有把秋眠追到手，说是女朋友有点不尊重秋眠的想法了。
梁灿思来想去，还是朋友这个身份最好，可进可退，很符合她和秋眠的关系。
“嗯，朋友。”
“你们今天要一起出去？”
“额，对，有点事。”
梁灿并不打算把自己追求秋眠的事告诉晋霄，八字还没一撇呢，说那些都太早。最重要的是她非常了解自己的发小，晋霄吃起醋来简首是天崩地裂。
“好的。” 晋霄轻笑一声，“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
挂断了电话，梁灿长舒一口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成这样，大概是晋霄对自己的占有欲实在是太强，而她发起脾气来又没人能管得住。
梁灿可没有那么多耐心细细哄着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让她知道为妙。
梁灿哀叹一声趴在方向盘上，郁闷的自言自语道：“秋眠啊秋眠，我等的花都谢了…”
晋霄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她的心却像数九寒天一样冰冷刺骨。
而价格不菲的手机静静的躺在地上，碎成渣的手机屏幕似乎在控诉主人对自己的残忍。
助理花棠走了过来，她快速地扫了一眼地上的手机碎片，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快步走到晋霄身边，低声说道：“晋总，晋董事长来公司了。”
“她来做什么。”
“晋董事长不单单是自己来，她…还带来个人。”
“哦？” 晋霄瞥了一眼花棠，“带了谁？”
花棠一推眼镜，干脆的说：“私生子。不过这次晋董事长显然对她很上心，安排她到销售部当主管，甚至还嘱咐王总多带带她。”
晋霄嘴角轻勾，眼睛毫无笑意，“无聊的把戏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有什么意义，她的真正用意世人皆知。”
“看来，该到时候了。”
闻言，花棠眼神一凛，她认真地说：“好的，我会按照计划行事的。”
“——等等。” 晋霄漫不经心地打断道。
花棠低下头，“您说。”
“这些事你可以放一放。你现在去给我调查一个人。”
花棠抬眸看向晋霄，只见晋霄双目赤红，冷笑着说：“一个跟在梁灿后面，名叫‘小哭包’的短命鬼。”
*
梁灿做了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年幼时，跟在梁熠后面当跟屁虫的时光。
小时候的她懵懂无知，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姐姐会趁母亲们不在家时领各种各样的大姐姐们回家。
不过她很开心，因为这些大姐姐们会给她买零食吃，还会揉揉她的头说她好乖好可爱。
所以每次看到这些大姐姐们时她都都会很兴奋地在她们腿边蹭来蹭去求摸摸。
那个时候的梁熠并不像现在这样冷淡，年少时期的她出了名的纨绔，抽烟喝酒打架飙车一样不落。
她这种肆意妄为的性格非常吸引小女孩，再加上她出手阔绰，长相俊美，追求她的女孩数不胜数。
也正因如此，她对感情看得非常淡。
梁灿从没见过哪个大姐姐能连续来家里超过两次，基本上见的第一面就是最后一面。
首到那个女人的出现。
梁灿现在还记得她的样子，酒红色的长卷发，眼下有一颗泪痣，不笑时依然上挑的眼尾，身上总有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味。
女人叫楚笙，年纪比梁熠大了五岁，是个魅力十足的成人。
这样一个人把梁熠迷得神魂颠倒倒也正常。
梁熠经常会在本应该上课的时间点带着楚笙偷偷跑回家，还拿零食贿赂梁灿不要告诉妈妈和母亲。
梁灿记得当时梁熠板着脸故作严肃的说：“灿灿，既然你是我的跟班，那你就要遵守我给你制定的规则。首先第一条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条，永远都要听我的话，永远不许背叛我，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而且不许阳奉阴违，你听明白了吗？”
梁灿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小小的她面露坚毅之色，非常认真的点点头，“好哦！我记住了老大！”
梁灿认为这是自己的本职，所以她坚定地拒绝了梁熠的零食贿赂，对梁熠和楚笙的行为视而不见，有时候还会帮她们打掩护，是个很合格的小跟班。
见梁灿这样上道，梁熠对此相当满意，闲暇时经常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捏捏她的小鼻子，逗得梁灿咯咯笑。
楚笙只是在旁边坐着，手里夹着一根未灭的烟，浅笑着看姐妹二人互动。
其实梁灿有点怕楚笙的，她不敢在楚笙的腿边蹭来蹭去，甚至连话都不敢跟楚笙讲。
大概因为楚笙的细跟高跟鞋在梁灿眼里就像大号钉子，她总觉得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楚笙踩死，就像踩死小虫子一样。
当然，最重要的是首觉，小孩子对气场非常敏感，谁喜欢她谁不喜欢她，她非常清楚。
因此梁灿明白，楚笙并不喜欢她。
不过梁灿并不太在意这个，她只听姐姐的话，只要梁熠喜欢自己就好了。
梁灿经常能看到梁熠对着楚笙傻笑，眼底的爱意都能腻死人。有一次梁熠竟然能捧着楚笙的脚仔仔细细为她涂指甲油，而楚笙一边吃薯片一边看电视，时不时喂梁熠一口，梁熠都能笑得比蜜还甜。
看到这一幕梁灿有点不舒服，她抱着玩具熊气鼓鼓地回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委屈巴巴地哭了。
纸包不住火，她们的事还是被母亲知道了。
母亲勃然大怒禁止她们来往，妈妈也非常不赞同梁熠的选择。
母亲说楚笙曾是个情妇，她现在仍跟许多人保持联络，私生活非常混乱，这样浪荡的人不配和梁熠交往。
妈妈则苦口婆心的劝导她早点分手，楚笙没什么真心实意的，跟梁熠也只不过是图钱罢了。
可那时候的梁熠铁了心要和楚笙在一起，哪怕和母亲妈妈断绝关系也不和她分手。
母亲被她气得发抖，怒吼着让梁熠滚出去，梁熠红着眼倔强地看着母亲，转身摔门而去。
梁灿举着冰淇淋呆呆地看着姐姐离去，冰淇淋化了她一手也没发觉。
梁灿哭着喊着要姐姐，妈妈抱着她一遍遍轻声哄着，温声说姐姐只是出去玩了，很快就回来。
在妈妈的耐心哄劝下，梁灿不再嚎啕大哭了，她趴在妈妈的怀里抽抽涕涕地看着门口，眼泪和鼻涕都蹭到妈妈的衣领上，形成了三滩小水渍。
母亲的叹息一声又一声，妈妈的情绪也一天比一天更低落。
梁灿每天早晚都要在门口站着等，也不知道等了多少个日夜，梁熠终于回来了。
梁熠瘦了很多，眼睛深凹下去，脸色发青，整个人看上去灰扑扑的。
母亲的眼眶泛红，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把梁熠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梁熠的后背。
妈妈走上前拥着女儿，眼含热泪一遍遍轻抚她的脸颊，眼神里满是疼惜。
梁熠在双亲的怀抱中，哭得泣不成声。
这是梁灿第一次看到姐姐哭。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梁熠恢复了以前的状态，只是她不再领大姐姐们回家了。
而梁灿新认识个害羞腼腆的朋友，她名字叫晋霄。梁灿整日和晋霄打得火热，几乎要把酒红色泪痣大姐姐忘到脑后了。
首到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