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提着菜篮子路过的大妈恰好看到这一幕,脸上立刻堆满了赞赏的笑容,忍不住停下脚步,由衷地感叹:
“哎哟,这姑娘,真好啊!照顾得这么细致,现在这样孝顺懂事的年轻人可不多见喽!”
大妈的声音洪亮,充满了慈爱。
林雨晴闻声抬起头,对着大妈羞涩地笑了笑,脸颊恰到好处地泛起一丝红晕,声音又轻又软:
“应该的,他是我哥哥呀。”
那模样,纯良无害,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大妈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几眼这对“相依为命”的兄妹,才步履蹒跚地走远,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好姑娘”、“不容易”之类的话语。
首到大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树荫小径的尽头,林雨晴脸上那层温顺的伪装如同脆弱的蛋壳般瞬间剥落。
她嘴角那抹羞涩的笑意骤然凝固、扭曲,最终化为一丝冰冷刺骨的冷笑,眼神里淬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嘲讽。
“呵,” 她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而轻蔑的哼笑,目光居高临下地扫过程远低垂的头颅和僵硬的身体。
“要是那位热心的老太太知道……”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知道这条‘温暖’的毯子下面……”
她的手指猛地攥住了毛毯的一角,动作不再是之前的轻柔,而是带着一种粗暴的、迫不及待要揭开秘密的力道。
“唰啦!”
她用力向上一掀!
毯子被掀开了一个不大的口子,刚好暴露了程远膝盖上方一小截大腿。
然而,暴露在阳光下的并非寻常的衣物或皮肤——
是两条足有两指宽的、深棕色的、厚重的皮质固定带!
皮带几乎是勒进肌肉般地束缚在他的大腿上,将他牢牢地固定在轮椅的坐垫上。
皮带扣是冰冷的金属,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而冷酷的光。
皮带之下,程远腿上薄薄的裤布料被勒出深深的凹陷褶皱,布料下的皮肉因为过度的压迫而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惨白,边缘甚至能看到被勒出的浅红印记。
这束缚是如此之紧,仿佛那不是为了固定,而是为了禁锢,为了宣告一种绝对的、不容反抗的控制权。
林雨晴的手指捏着那掀开的毯角,像捏着一件肮脏的证据。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程远被束缚的双腿上,然后缓缓上移,落在他惨白如纸、下颌线因极度隐忍而紧绷、甚至微微抽搐的脸上。
她欣赏着他眼中瞬间掠过的巨大屈辱和痛苦,那空洞的眼神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露刺穿了,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惶。
“绑着什么呢?”
她终于慢悠悠地、带着一种玩味,将那句未尽的低语补全。
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同毒蛇吐信,清晰地钻进程远的耳中。
她没有立刻放下毯子,而是让那象征禁锢的皮带在炽热的阳光下多暴露了几秒,仿佛在欣赏一件得意的作品。
首到程远似乎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极其压抑、几乎听不见的呜咽,她才像丢弃垃圾一样,松开了捏着毯角的手指。
米色的毛毯无声地落下,重新覆盖了那触目惊心的束缚,也掩盖了那份令人窒息的残酷真相。
阳光依旧明媚,轮椅的影子依旧扭曲地躺在地上,仿佛刚才那惊悚的暴露从未发生。
只有程远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攥紧而呈现出骇人的青白色,细微的颤抖再也无法抑制。
........
公园中心的圆形喷泉毫无预兆地启动了!
伴随着一阵悠扬却宏大的音乐声,无数道水柱骤然冲天而起,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水柱时而交错编织成拱门,时而又散开如绽放的巨大花朵。
水幕升腾到最高处时,一道清晰而绚丽的彩虹赫然浮现,横跨在水雾之上,如梦似幻。
“哇——彩虹!”
“快看快看!”
孩子们的欢呼声瞬间爆发,像一群被惊起的小鸟。
他们兴奋地尖叫着,挣脱大人的手,争先恐后地冲向喷泉池边,想要离那神奇的光影更近一些。
小小的身影在水雾边缘跳跃、嬉闹,小手伸出去接那些飞溅的水珠。
人群的喧嚣和水声的轰鸣瞬间淹没了公园的角落。
就在这极致的欢腾之中,几滴冰凉的水珠随着一个跑过的小男孩带起的风,精准地溅落在程远盖着毯子的裤脚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轮椅上的程远,与这沸腾的欢乐格格不入。
喷泉的水光映在他空洞的瞳孔里,却没有丝毫波澜。
彩虹绚烂的色彩落在他苍白的脸上,也只衬得他更加灰败。
就在这时,林雨晴微微俯身,将嘴唇几乎贴在了程远的耳廓上。
她温热、带着一丝甜腻气息的呼吸,钻进他的耳道。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喧闹,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充满恶意的诱惑:
“要喊吗,哥哥?”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欣赏他瞬间绷紧的肌肉线条,“在这么…热闹的时候?”
她特意加重了“热闹”二字,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她的声音更低了些:
“多好的机会啊。让所有人都看看,”
她的舌尖轻轻擦过他的耳垂。
“看看你这位‘体面’的程先生,是怎么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一样,在这里——胡言乱语的?”
她的话语像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了程远刚刚因为人群靠近而本能地、微弱地升起的一丝求救的冲动。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不是因为冷,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和绝望。
他想张开嘴,哪怕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嘶吼,也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牢笼。
然而,林雨晴那带着笑意的、却如同诅咒般的话语在他脑海中炸响——
“疯子”、“胡言乱语”。
他仿佛己经看到了人们围拢过来时,那混杂着好奇、厌恶、怜悯或者惊恐的眼神。
林雨晴会立刻换上那副泫然欲泣、手足无措的“好妹妹”面孔,轻而易举地解释:
“对不起,他发病了……控制不住……”
所有的求救,只会沦为一场可悲的、供人围观的闹剧,进一步印证她的说辞,将他彻底钉死在“疯子”的耻辱柱上。
巨大的屈辱和更深沉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那试图发声的微弱勇气被碾碎。
程远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在艰难地吞咽着什么苦涩至极的东西。
最终,他闭上了干涩的嘴唇,所有的声音都被死死地锁在了喉咙深处,只剩下胸腔里无声而剧烈的起伏。
那剧烈的起伏还未平息,喉间的苦涩与窒息感仍在灼烧,他本能地、徒劳地想将注意力从这具无法掌控的躯壳上移开。
他干涩的眼珠微微转动,空洞的目光如同被风吹动的落叶,漫无目的地扫过喧闹的人群,掠过那些模糊的笑脸和晃动的身影,试图抓住任何一点能分散这深入骨髓的痛楚的东西。
忽然,他的视线像被磁石吸住,猛地定在喷泉广场边缘,一棵茂密的梧桐树投下的浓荫里......
那里,一个穿着休闲衬衫的男人正随意地坐在长椅上,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手机屏幕。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一个熟悉的、造型独特的金属吊坠,正随着他偶尔调整坐姿的动作,在他敞开的领口处轻轻晃动,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点锐利而温暖的光芒。
陈尘!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程远死寂的心湖中轰然炸响!
是他大学时睡在上铺的兄弟,是毕业后一起在同一个学院熬夜赶项目、喝酒吹牛的挚友,是那个能从他一个眼神就懂他想法的知己!
程远感觉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声带不受控制地痉挛着,想要挤出那个熟悉的名字,哪怕只是一个破碎的音节!
一股巨大的、近乎绝望的求救欲望,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熔岩,在他被禁锢的胸腔里疯狂冲撞!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身影,瞳孔因为极度的激动和希望而剧烈收缩,里面燃烧着长久以来从未有过的、近乎疯狂的光亮。
陈尘!陈尘!看看我!是我!程远!
他在心中无声地嘶吼。其他路人可能会把他当成疯子,可能会无视他含糊的求救,但陈尘不会!
陈尘一定能认出他!
哪怕他面容憔悴,哪怕他坐在轮椅上,哪怕他无法清晰说话!
陈尘一定能认出这双眼睛,认出他们之间十几年的默契!
这是他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程远因为激动而微微前倾的身体,以及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压抑不住的急促喘息声,立刻引起了林雨晴的警觉。
她的目光瞬间从喷泉转向程远,捕捉到了他死死锁定的方向,看到了树荫下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眼中那点慵懒的笑意瞬间冻结,化作一片冰冷的寒霜,瞳孔深处闪过一丝被冒犯领地般的厉色。
就在林雨晴的神经绷紧、准备出手之间——
“……陈……!”
.........
大大我啊,明天下午考试,所以早上还是可以发一章的,嘿嘿~wヾ(?ω?`)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