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裂开的刹那,两轮满月同时悬于天际——一轮银白如常,一轮却泛着诡异的猩红。阿黎的蛊灵眼能看到红月表面蠕动的血管状纹路,那是黑蛊宗用万人血祭炼成的"血月蛊"!
假"小满"——现在该称她为黑蛊宗右使莫愁——正跪在童冢岭最高处。她手中的陶罐剧烈震颤,罐口封印一根根崩断。更可怕的是,小满的新坟正在塌陷,土里渗出汩汩黑血。
"你以为只有你在准备?"阿黎银鞭横扫,鞭风将飞溅的毒血蒸发成雾,"这三个月,我走遍了七个寨子!"
十西株蛊树突然同时开花,花苞中射出银丝,在空中交织成网。莫愁冷笑一声,腰间七个竹筒自动打开,飞出七种不同颜色的蛊虫,组成小型龙卷风护住周身。
"看看谁更快?"莫愁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陶罐上。罐身立刻浮现出人脸轮廓,痛苦地张着嘴——那张脸竟与阿黎有七分相似!
阿黎胸口如遭重击。她终于明白"莫哀蛊"的含义:这是用她母亲子宫炼制的子母蛊,母蛊成形需要吞噬女儿的血肉。银月冠不在身边,她只能冒险催动全部蛊力,蝶翼纹身完全展开,在背后形成实体化的光翼。
"你娘当年剖腹产下你,我们取子宫时她还活着..."莫愁的声音像毒蛇般钻入耳膜,"想知道她最后喊的是什么吗?"
阿黎的光翼突然失控,带着她撞向莫愁。两人滚作一团时,陶罐从莫愁手中脱落,沿着山坡往下滚。阿黎刚要追击,小腿突然传来剧痛——莫愁的翡翠骨戒里钻出条透明小蛇,己经咬穿她的脚踝!
"噬心蛇的毒,专门克制蝴蝶血脉。"莫愁得意地舔着嘴唇,"你娘当年也是这么被制服的..."
阿黎的视线开始模糊。恍惚中,她看到蛊树组成的银网正在被血色月光腐蚀,而那个滚落的陶罐被一双苍白的手接住了——是代茶婶!老蛊女用最后力气将陶罐砸向岩石,罐身碎裂的瞬间,漫天荧光如星河倾泻。
荧光中浮现出个虚幻的女子身影,青衣银饰,腹部有道狰狞的伤口。她看向阿黎的眼神温柔又哀伤,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音。
"阿娘..."阿黎挣扎着爬向虚影。噬心蛇毒让她七窍流血,却止不住汹涌的泪水。虚影做出怀抱婴儿的动作,突然化作流光冲向血月。
"不!"莫愁尖叫着抛出蛇形耳环。耳环在空中变成条双头巨蟒,一口吞下大半荧光。剩下的光点则如雨般落在阿黎身上,她皮肤接触到的位置立刻浮现出古老的苗文——这是血脉传承的终极秘术!
噬心蛇毒在古老苗文的作用下,竟然转化为某种狂暴能量。阿黎的骨骼发出爆豆般的声响,脊椎节节突起,皮肤表面浮现出龙鳞状的纹路。银鞭自动分解,每一片鳞甲都嵌入她的指缝,形成锋利的爪套。
"化蛊?!"莫愁脸色大变,"你体内怎么会有龙蛊!"
阿黎己无法言语。她的意识正在与某种古老存在融合,记忆碎片如走马灯闪现:龙婆年轻时在瀑布下的仪式、母亲被囚禁时腹中胎儿的异动、银药铲里那条小龙的来历...原来龙婆早将黑龙蛊一分为二,大的封在药铲里,小的植入她体内!
莫愁疯狂摇动翡翠骨戒,召唤出铺天盖地的毒虫。阿黎只是轻轻挥爪,五道银芒闪过,虫群便如尘埃般消散。她背后的光翼完全龙化,每一次振翅都带起飓风。
"你以为赢定了?"莫愁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嵌着的血色晶石,"看看这是谁!"
晶石里封着个微缩的人形,眉眼与小满一模一样。阿黎暴走的意识突然清醒——黑蛊宗竟然连死人都不放过!
"来啊!"莫愁狂笑着将晶石按进自己胸口,"杀我就是杀那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