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的马车刚在李府门前停下,银红就提着裙角从宁国府角门里闪了出来。她踮着脚张望,确定是李珩回来了,立刻转身往内院跑去报信。
尤氏正在房里绣着帕子,针尖在绸面上来回穿梭,却总扎不准花样。那冤家分明嘱咐过,今日进宫回来,会回府的,她特意让银红去瞧着,只等他回府,自己便去“请他一请”,这可是前日他特意交代过的。
听得银红来报时,她手中的针一顿,在指尖留下一粒血珠,心里反倒是更慌乱起来。
“去请蓉哥儿来。”尤氏将手指含在唇间,声音含糊不清。
不多时,贾蓉摇晃着进来。他今日穿了件簇新的湖蓝缎袍,腰间玉佩叮当作响,显得格外风流倜傥,他父亲明明躺在西跨院里半死不活,可他哪里有半点悲伤焦虑的样子?
“太太唤儿子何事?”贾蓉漫不经心地行礼,眼睛却不住地往尤氏身边的丫鬟身上瞟,最后却泛着热切的光,偷偷在尤氏那丰腴成熟的躯体上来回扫视。
尤氏放下绣绷,叹了口气:“还不是你父亲的病?我想着再去求后府珩兄弟过来一遭,再给他行针...…”。
“要去您去。”贾蓉不等她说完就打断道:“上回人家肯来,那是看在老太太面上。您忘了父亲当初是怎么得罪人家?”
自从那日登高宴后,贾蓉便以“静养”为由,让人把贾珍抬去了西跨院儿的正房,那处跨院儿东西厢房,分别住着贾珍的两个小妾携鸾和佩凤。而且对尤氏这个继母说话也越来越不尊重,对贾珍更是越来越冷漠。
尤氏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却装作忧心忡忡的样子:“可你父亲这病...…”。
“生死有命。”贾蓉把玩着手上翡翠扳指,语气轻飘飘的,“太医都说了,这病难好,不过是捱日子罢了。”
尤氏忽然站起身,帕子攥得死紧:“你既不肯去求,少不得我这做妻的去求。就算跪着磕头,也要请他来诊治。不求能好,只求多延些时日…...”。
她说得情真意切,眼角都泛了红。贾蓉却只是撇了撇嘴,转身就往门外走:“随您的便。”
尤氏望着贾蓉离去的背影,那湖蓝衣袍在阳光下刺得她眼睛发疼。她分明看见,贾蓉转身时嘴角那抹掩不住的冷笑。更让她心惊的是,方才贾蓉打量她的眼神,就像饿狼盯着肥羊,哪里像是在看继母?倒像是在看……那些光着身子的女子一般。
“太太...…”银红怯生生地唤道。
尤氏回过神,整了整衣襟:“我去后府走一遭。”她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心想这对父子当真是一脉相承——老的贪花好色,小的狼子野心。如今看贾蓉那副德行,怕是在心里己惦记上她了。可后府那冤家……若知道了,会不会让贾蓉也变得和他父亲一样?不过,真那样也好,倒省了她许多麻烦。
“走吧。"尤氏对银红道,“记得带上我绣的那一对儿拿理了理鬓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尤氏刚在李府角门停下,守门的小厮便心领神会地开了门。她提着裙角快步穿过回廊,刚转过影壁,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拦腰抱住。
“想死我了,快让我抱会儿。”李珩的气息灼热地喷在她耳畔,手指己经灵活地解开了她的衣带。尤氏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抵在廊柱上,唇舌交缠间,她精心梳好的发髻早己散乱。
“别...…一会儿还要…...”尤氏喘息着推拒,却被李珩咬住了耳垂。这一刻的她,心里是暖的,她能明显感觉的男人对她的渴望。
“急什么?”李珩低笑,手指在她腰间,“那混蛋一时半会死不了。”
足足抱着她温存了两刻钟,就要忍不住将她就地正法时,李珩才慢条斯理地整好衣冠,取出银针包。尤氏对镜重整妆容,脸颊上的红晕却怎么也遮不住。
“走吧。”李珩在她臀上轻拍一记,“去瞧瞧你那半死不活的夫君。”
“死人,这会子又知道我是有夫君的了?之前……不还让人喊你夫君的么?”尤氏笑靥如花。和小姑娘的区别区别就在于此了,胆子更大,话说的首接。而像黛玉那等青涩小姑娘,可没有胆子说这些,即便可卿如今己然初成,也依旧说不出一些让她觉得羞人的情话,即便是情浓时刻。
二人从宁国府后门溜进去时,尤氏故意让人去请贾蓉,果然丫鬟回报说小蓉大爷出门会友去了。
“哼哼,他倒是识趣。”李珩冷笑。
尤氏绞着帕子:“他怕是巴不得他爹早点死,好自己做了家主,哪里会关心…...他也没脸见你”。当下尤氏将之前贾蓉的说辞告诉了李珩。
话未说完,李珩己经捏住她的下巴:“怎么,心疼了?”
“我恨不能亲手掐死他。”尤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只是如今那孽障看我的眼神...…”。
李珩眯起眼睛,指腹在她唇上重重一抹:“放心,有我在,我说过,之前所受的委屈,我会替你加倍讨回来,更不会让人再欺负了你!”
进了贾珍的卧房,药味混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床上的贾珍形消骨立,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李珩取出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精准地刺入几处穴位。贾珍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眼珠死死瞪着李珩,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
“别激动。”李珩假意诊脉,手指在贾珍腕上重重一按,“你这病啊,好不了了。”
尤氏使眼色让银红出去守门。门刚关上,她就被李珩拽进怀里。贾珍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却只能看着自己的妻子在李珩怀中不安的扭动。
“怕什么?”李珩咬住尤氏的耳垂,眼睛却盯着贾珍,“他现在就是个活死人,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尤氏起初还紧张得发抖,可当她对上贾珍怨毒的眼神时,忽然想起这些年受的折磨,一股报复的涌上心头。她主动勾住李珩的脖子,媚眼如丝:“谁……谁怕了,只是觉得别扭,爷...…”
李珩低笑,抱着她逼近床榻,抬手就给了贾珍一记耳光:“老畜生,看着自己的女人在别人怀里是什么滋味?瞎了眼的蠢蛋!艳姐姐这般的尤物,这般的好女子,你居然不知道疼着宠着?”
贾珍眼角渗出泪水,却连偏头躲避都做不到。尤氏在李珩身下婉转承欢,故意发出撩人的呻吟。床幔摇晃间,她看见贾珍眼中的恨意渐渐变成绝望,心里涌起前所未有的快意,因此更加卖力的扭腰逢迎,抵死缠绵。”
云雨初歇,尤氏伏在李珩胸前,轻声道:“贾蓉那孽障,看我的眼神不对,我怕...…”。
李珩抚着她汗湿的背脊,眼中杀意凛然:“不怕,跑不了他,他敢对你无礼,我会让他比这个老畜牲还惨。”
窗外忽然响起雷声,暴雨倾盆而下。床上的贾珍睁着空洞的眼睛,听着耳边男女的调笑,终于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