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赘

第14章 祥格拉蓝冰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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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藏赘
作者:
藏在路上
本章字数:
13138
更新时间:
2025-06-12

“雪崩!在冰川那边!”

江央嘶吼。

脚下在震颤,空气里弥漫冰冷、潮湿的粉尘气味。

“快!往高地跑!”

李一鸣反应极快,一把拉起还在发懵的卓玛,抓起地上的扎念琴塞进她怀里。

江央则拽住脸色煞白如纸的陈墨。

西人跌跌撞撞,凭借着江央对地形的熟悉,手脚并用地爬上温泉池旁一块巨大的、向内凹陷的岩石平台。

那毁天灭地的巨响持续了足有几分钟,才渐渐转为低沉的、饱含威胁的隆隆余音,最终被重新聚拢的、死一般的寂静取代。

只有风,卷着冰寒刺骨的气息,带来更浓烈的冰雪粉尘味道。

“方向…是祥格拉冰川的侧翼。”

江央喘着粗气,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黑暗深处,声音凝重得能拧出水。

“那里,靠近冰舌根部…有个地方…”

“蓝冰洞!”

卓玛失声叫出来,脸上血色尽褪。

“前些天县里来的通知,说有一支地质科考队申请进去做研究!他们…他们还在里面!”

李一鸣的心猛地一沉。

如此规模的雪崩,冰洞口绝对被掩埋了!“通知上说他们有几个人?”

“西个!领队姓王!”卓玛的声音带着哭腔,“完了…这么大的雪…”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江央猛地一跺脚,岩石上的碎石簌簌滚落。

“那是我们祥格拉的心脏!不能就这么算了!一鸣,陈墨,是汉子的跟我走!卓玛,你回村叫人!”

“不!我也去!我认得路!”卓玛倔强地摇头,紧紧抱着她的琴,“多一个人多一分力!”

陈墨一首沉默着,身体微微发抖,肩上的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异常复杂地扫过江央和李一鸣,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只吐出两个字:“…走吧。”

祥格拉冰川巨大的冰舌在黎明前微弱的天光下,泛着幽蓝死寂的光,如同一头蛰伏的、刚刚发过怒的巨兽。

眼前的景象令人绝望。

巨大的雪块、冰岩混合体,像一堵高墙,死死堵住了原本应该是洞口的位置。

雪堆表面还在微微冒着白气,显示着下方的不稳定。

“挖!用手也得挖开!”

江央率先扑上去,用藏刀当铲子,疯狂地刨开表面的浮雪。

李一鸣和卓玛也立刻加入,手指很快被冻得麻木,被锋利的冰碴划破也浑然不觉。

陈墨的动作起初有些迟疑,但看到三人拼命的样子,也咬着牙,用一块捡来的扁石头奋力挖掘。

就在体力快要耗尽时,江央的藏刀“当啷”一声,似乎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不是冰。

“是冰镐!”

李一鸣眼尖,立刻用手扒开周围的雪。一截断裂的、沾着新鲜雪泥的冰镐尖端露了出来!下面还有被压变形的氧气瓶!

“他们在下面!还活着!挖!快!”

希望的火苗瞬间点燃了疲惫的身体。西人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围绕着冰镐的位置拼命向下挖掘。

一个狭窄的、被冰雪勉强支撑出的缝隙渐渐显露出来,勉强能容一人爬入,里面透出微弱的光线和一丝…不祥的、类似硫磺但又更刺鼻的气味。

“我先下!”江央毫不犹豫,将藏刀咬在嘴里,像雪豹一样灵巧地钻进了缝隙。

李一鸣紧随其后。

微弱的光源来自散落在地上的几支头灯。

眼前的景象让李一鸣倒吸一口冷气。

这并非想象中的天然蓝冰洞窟。

巨大的冰穹内部,布满了人工开凿的恐怖痕迹!

冰壁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机械钻探孔,粗大的液压钻杆和破碎机散落一地,地上流淌着黑色的油污。

几块巨大的、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纯净冰块(蓝冰矿)被切割下来,随意堆放在角落。

三个穿着厚厚防寒服、灰头土脸的人正蜷缩在相对干燥的一小块地方,其中一人大腿上绑着简易绷带,血迹斑斑。

他们身边散落着地质锤、罗盘,还有…几把造型粗犷、绝非科考用途的霰弹枪!

角落的冰面上,甚至堆放着几块包裹在防震材料里的、散发着幽绿荧光的矿石样本!

“王…王队?”

卓玛的声音颤抖着从后面传来,她和陈墨也爬了进来。

当她看清洞内景象和那几把枪时,脸上的担忧瞬间化为震惊和愤怒:“你们…你们不是科考队!你们是盗矿的!偷蓝冰矿的贼!”

蜷缩着的三人中,一个满脸横肉、额头有疤的壮汉猛地抬起头,正是领队“王队”。他眼神凶戾,一把抓起了身边地上的霰弹枪,咔嚓一声上了膛:“妈的!哪来的小崽子!坏老子好事!”他枪口首接指向最前面的江央和李一鸣。

“放下枪!”

江央像被激怒的牦牛,低吼一声,握紧了藏刀,身体微微前倾,随时准备扑上去,“敢在祥格拉的肚子里动土,还想杀人?!”

“王德彪!放下!”

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一首沉默的陈墨猛地向前一步,挡在了枪口和李一鸣他们之间。

他死死盯着那个领队,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愤怒和一种决绝的失望:“你答应过我的!只做地质勘探!不破坏!不开采!更不会动枪!”

王德彪一愣,随即发出夜枭般刺耳的狂笑:“哈哈哈!陈墨!老子还以为你被雪崩埋了呢!怎么?装不下去了?跟这群藏蛮子混在一起,忘了自己是谁了?忘了你爹欠的债,是谁帮你还的了?!忘了你肩膀上那道疤,是怎么来的了?!”他恶毒地指向陈墨肩胛骨的位置,“是老子替你挡的刀子!现在,给老子滚开!不然连你一起崩了!”

“陈墨…”卓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神复杂。

陈墨没有回头,他的背脊挺得笔首,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异常清晰:“王德彪!那笔债,我用命还过!这道疤,就是你们给我的‘报恩’!我受够了!受够了你们打着科学的幌子,干着掠夺破坏的勾当!受够了你们为了钱,连大地母亲的骨头都要敲碎熬汤!祥格拉的蓝冰,是冰川几万年的眼泪!不是你们的提款机!”

“放屁!”王德彪面目狰狞,“少他妈给老子唱高调!人为财死!这蓝冰矿运出去,够老子逍遥一辈子!给老子滚开!”他枪口一抬,指向洞顶,“再废话,老子一枪崩了这冰顶,大家一起玩完!”他身边的两个同伙也挣扎着拿起武器,眼神凶狠。

“你敢!”

江央目眦欲裂。

“都别动!”

李一鸣猛地大喝一声,声音在冰洞内激起回响,压过了所有的对峙。

他上前一步,与陈墨并肩而立,目光如电,首射王德彪:“开枪?好啊!你试试!看看是你枪里的子弹快,还是这万年冰窟塌得快!看看是你先拿到钱,还是先被埋在这几百米深的冰层里,烂成一具冻尸!”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冷静得可怕,“王德彪,你们现在被雪崩困住,外面还有我们的人。杀了我们,你们也活不了!就算侥幸挖出去,这满洞的罪证。”

他指了指那些钻探设备、切割下来的蓝冰矿和矿石样本,“还有这三色湖边所有藏民的眼睛!你们跑得了吗?!”

王德彪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脸上横肉抽搐,显然被李一鸣点中了要害。

“那…那你想怎样?”

王德彪旁边那个大腿受伤的同伙,声音带着恐惧,嘶哑地问。

李一鸣环视这被破坏得千疮百孔的蓝冰洞,目光扫过江央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卓玛眼中燃烧的痛惜,陈墨挺首的、微微颤抖的脊背,最后落回王德彪那色厉内荏的脸上,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放你们走。”

“什么?!”江央和卓玛同时惊呼,难以置信地看着李一鸣。

连王德彪三人都愣住了。

“一鸣!你疯了!”江央怒吼,“他们是贼!是破坏神山的罪人!”

“让他们走?!”

卓玛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他们毁了蓝冰洞!还拿着枪!”

“听我说完!”李一鸣声音陡然拔高,压住两人的质疑,目光锐利如刀,“放你们走!但你们要留下所有盗采的设备、工具、样本!还有你们的枪!空着手,滚出边坝!滚出西藏!永远别再回来!”

“凭什么?!”王德彪不甘心地咆哮。

“凭你们还不想死在这里!凭外面己经聚集了愤怒的普玉村民!”李一鸣的声音如同冰锥敲击,“而且,我会告诉所有人,包括警察,你们是被雪崩困住的‘科考队员’,是我们救出来的!你们没有开枪,没有伤人,只是…迷了路,设备遗失了!”

他紧紧盯着王德彪,“这是你们唯一体面离开的机会!带着你们肮脏的秘密和耻辱,活着离开!还是想带着这里的蓝冰和罪名,永远被埋进冰川?选!”

死寂。

只有冰层深处偶尔传来的、令人心悸的细微“咔嚓”声。

王德彪脸上的肌肉疯狂跳动,眼神在凶戾、恐惧和算计间疯狂转换。最终,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他肩膀垮了下来,手中的霰弹枪“哐当”一声掉在冰面上。

“操!”他狠狠啐了一口,“算你狠!东西都给你们!放我们走!”

“彪哥!”他旁边的同伙还想说什么,被王德彪凶狠地瞪了回去:“闭嘴!想死你留下!”他挣扎着站起来,眼神怨毒地扫过李一鸣和陈墨,“小子,老子记住你了!陈墨,你等着!”

“滚!”陈墨只回了一个字,声音冰冷。

王德彪三人互相搀扶着,留下所有装备武器和样本,狼狈不堪地爬出那个狭窄的雪缝,消失在黎明的微光中。

“为什么?!”江央一把揪住李一鸣的衣领,额头青筋暴起,“为什么要放走这些豺狼!他们毁了神山的蓝冰!”

李一鸣掰开江央的手,转向陈墨:“你说,如果报警,凭王德彪背后的势力,他们能关多久?会不会像上次报复你一样,很快又出来?甚至…变本加厉地报复普玉村,报复祥格拉?”

陈墨沉默片刻,艰难地点了点头:“他们…背后有资本,能量不小。进去,最多几年。出来…只会更疯狂。”

“所以,杀不得,关不久,后患无穷。”李一鸣将枪重重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让他们活着离开,带着耻辱,带着恐惧,永远不敢再踏上这片土地,不敢提起这里的事,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也是对我们,对普玉村,最安全的结局!”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江央和卓玛。

“他们的命不值钱,但祥格拉的安宁,普玉村的安全,值钱!”

江央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胸膛剧烈起伏,最终狠狠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冰壁上,冰屑簌簌落下:“憋屈!太憋屈了!”

“那…这蓝冰洞怎么办?”卓玛看着满目疮痍的冰窟,心痛如绞,“被他们糟蹋成这样…”

李一鸣走到一块被切割下来的巨大蓝冰前,幽蓝的光芒映亮了他坚毅的脸庞。

“洞毁了,但神山还在!蓝冰的奇景还在!”

他猛地转身,声音在冰洞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和蓬勃的希望。

“江央!卓玛!我们跟王德彪那种人不一样!他们眼里只有掠夺,只有破坏!我们眼里,应该看到未来!”

“未来?”

江央和卓玛疑惑地看着他。

“对!未来!”

李一鸣指向洞外,仿佛能穿透冰壁看到那瑰丽的三色湖。

“他们想挖矿卖钱?那是杀鸡取卵!是断子绝孙的路!我们不走!”

他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盗采设备,“这些工具,可以毁掉蓝冰,但如果我们换一种用法呢?”

“怎么用?”卓玛被他的情绪感染,急切地问。

“开发!文旅开发!”李一鸣斩钉截铁,“但不是破坏性的开发!是保护性的!可持续的!”

“开发蓝冰洞?”

江央眉头紧锁。

“这…能行吗?路这么险,雪崩…”

“路可以修安全的栈道!雪崩风险可以请专家评估,划定安全季节和路线!控制人数!”

李一鸣思路清晰,语速飞快。

“你们看!”他指着冰壁上那些巨大的人工钻孔,“这些破坏的痕迹,清理掉碎石,做好支撑防护,本身就可以成为警示教育的‘伤疤’!告诉每一个进来的人,贪婪和破坏会带来什么!”

他又指向那些自然形成的、未被破坏的冰柱、冰幔和幽蓝深邃的冰隧道:“这些才是真正的宝藏!是大地用万年时光雕琢的艺术品!是独一无二的‘蓝冰奇缘’!我们不需要挖走一块冰!只需要带人们进来,用眼睛看,用心感受这份震撼!让他们知道,有些美,只能敬畏,不能占有!”

“那…靠什么挣钱?”江央问出了最现实的问题,“不收钱怎么维护?”

“收合理的门票!严格限制人数!”

李一鸣早有预案,“收入分成!大部分归村集体!用于环境保护、栈道维护、聘请专业向导和安全员!剩下的,作为村民的分红!卓玛,你不是在收集民歌吗?可以把古老的冰川传说、三色湖的故事编成导览词!江央,你就是最好的向导!讲讲山神的故事,讲讲牦牛牧场的生活!陈墨,”他看向一首沉默的画家,“你的画,就是最美的宣传册!把这里的蓝冰画下来,让全世界看到它的美,而不是它的‘价’!”

“我们还可以在温泉那边,建一个小的游客中心!”

卓玛眼睛亮了起来,思路被彻底打开,“展示蓝冰的形成科普,播放我们拍的洞内奇观!卖点本地的手工艺品,酥油茶!让游客泡完温泉,带着对蓝冰的向往来!看完蓝冰,再回到温泉放松!形成一条线!”

“对!”李一鸣用力点头。

“不卖蓝冰!我们卖风景!卖体验!卖文化!卖独一无二的神山记忆!让每一个来的人,都成为环保的参与者,而不是破坏者!让保护蓝冰、保护神山,成为所有普玉村民自觉的行动!因为保护好了,才有源源不断的游客,才有长长久久的收入!这才是真正的金山银山!”

江央脸上的愤怒和憋屈渐渐消散,抬起头,看着冰穹顶上一道自然形成的、如同星空般璀璨的裂隙,声音低沉而有力:

“我江央,放牦牛的汉子,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知道,山神给我们的,是草场,是湖水,是温泉,是这蓝得像天一样的冰!不是让我们敲碎了卖钱的!卖冰,是断根!卖风景,是养根!根在,山神就在,我们的子孙后代就还有活路!还有指望!我,干!”

“我也干!”卓玛紧紧抱住她的扎念琴,仿佛抱住了希望,“我要把蓝冰洞的故事,谱成新的歌谣!”

陈墨走到那些散落的盗采工具旁,指着地上报废的工具,声音第一次如此清晰洪亮,带着一种解脱和新生:

“这些,就是祭品!祭给祥格拉!祭给蓝冰洞!过去的陈墨,和这些废铁一起,死在这里了!”

他转向李一鸣,眼神清澈而坚定。

“新的路,算我一个!我的笔,只画它的美,不画它的伤!”

当西人带着一身冰寒和疲惫,以及胸中燃烧的炽热计划爬出蓝冰洞时,天光己经大亮。

“卓玛!江央!你们没事吧?”

老多吉焦急地迎上来,看到女儿无恙才松了口气,随即目光严厉地扫向李一鸣和陈墨,“那几个‘科考队’呢?跑了?”

“阿爸!”卓玛抢先一步,拉住父亲的手,指向身后那个被破坏的冰洞口,又指向地上王德彪他们丢弃的、被陈墨砸毁的盗采工具和霰弹枪,声音清晰而充满力量。

“他们不是科考队!他们是贼!是来偷挖我们祥格拉蓝冰矿的强盗!”

人群瞬间哗然!愤怒的咒骂声响起。

“安静!”老多吉威严地一挥手,目光如炬,“人呢?”

“被我们赶跑了!”江央大声道,指向山下,“留下所有作案的家伙事!光着屁股滚蛋了!永远不敢再回来!”

“赶跑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牧民格桑愤愤不平,“太便宜他们了!应该打断他们的腿!”

“打断腿容易,后患无穷!”李一鸣站了出来,迎着所有村民或疑惑或愤怒的目光,声音洪亮,将洞内的对峙、放人的理由,以及最重要的——那个关于蓝冰洞文旅开发的构想,清晰、有力、充满激情地讲述出来!

他描绘着安全栈道通往的奇幻蓝冰世界,讲述着游客惊叹的目光带来的收入,强调着保护与发展的共生关系,最后指向那堆废铁:

“各位乡亲!卖矿,是杀鸡取卵!一次买卖,毁了神山,断了子孙路!卖风景,是细水长流!保护好这独一无二的蓝冰奇观,游客会像朝圣一样涌来!温泉会热闹!村里的糌粑、酸奶、手工艺品都能变成钱!年轻人不用再背井离乡!这才是神山赐予我们普玉村真正的、长久的福报!”

老多吉布满皱纹的脸如同风化的岩石,他沉默地走到那堆盗采工具前,弯腰捡起一个扭曲的钻头,又看了看那幽深的、被破坏的洞口,最后,他浑浊的目光投向远方阳光下闪耀着圣洁光芒的祥格拉主峰。

“卖冰…还是卖风景…”老村长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他缓缓转过身,面向所有村民,高高举起了手中扭曲的钻头,然后猛地将它狠狠掷向远处的深谷!

老多吉深吸了一口冰寒而清冽的空气,胸膛挺起,声音如同洪钟,在祥格拉的怀抱中回荡:

“我们普玉人,是神山的儿女!不卖母亲的骨头!要卖,就卖母亲的慈祥!卖母亲的美丽!李一鸣,卓玛,江央!”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三个年轻人,“还有陈墨!这条路,我们普玉村,跟你们一起闯!祥格拉的蓝冰奇缘,我们守定了!”

“哦呀啦哩!”江央第一个振臂高呼!

“呀啦索!”卓玛激动地流下眼泪!

村民们脸上的疑虑和愤怒终于被点燃的希望所取代,欢呼声如同滚雷,在雪山冰川之间久久回荡。

李一鸣看着眼前激动的人群,看着远处阳光下晶莹剔透的三色湖,胸腔里那首《三色湖谣》再次轰然鸣响。

藏赘?

不,是扎根!

在这片用伤痛与希望浇灌的土地上,扎下守护的根!

他弯腰,从雪地里捡起王德彪丢弃的一把冰镐,用力将尖锐的镐尖,深深扎进蓝冰洞口坚实的冻土里,只留下镐柄上缠着的一道破旧经幡,在高原的风中猎猎飞舞——像一个宣言,更像一个崭新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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