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我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一行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匿名短信，手指在“小心背后的眼睛”那行字上反复，指尖感受到屏幕的光滑与凉意。
母亲均匀而舒缓的呼吸声从沙发那边悠悠传来，像是一首轻柔的摇篮曲。
我轻轻把柔软的毯子往她肩头拢了拢，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过往的一些画面，原来我以为的“系统偏爱”，全是她拿自己换的。
记忆的闸门缓缓打开，我仿佛看到母亲当时签下那份协议时的无奈与决绝，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苏清棠的电话铃声尖锐得像根细针，“叮铃铃”地扎破了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迅速按下接听键，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带着一丝紧张：“我也收到了匿名短信，内容一样。”
“你去查实验室地址，我去周越公司的数据中心。”我喉咙发紧，目光扫过茶几上那份泛黄且有些破旧的协议，上面的字迹似乎都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暂时别见面，他们可能在监控。”
“好。”她答应得很干脆，可我还是清晰地听见背景里纸张翻动的轻响，“小心隐身卡的时效只有西十分钟，过了零点系统会自动回收技能。”
我摸出兜里那张泛着幽蓝光芒的技能卡，触手冰凉，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清晰地响起：【隐身卡（白银级）己激活，剩余时间39分58秒】。
玄关镜子里的人影正逐渐变淡，最后彻底融进如墨般浓稠的夜色里。
周越的游戏公司在市中心双子塔B座23层。
我贴着消防通道那粗糙的墙根，小心翼翼地往上挪，每一步都踩在台阶边缘，心跳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响亮。
上个月来送游戏币时，我特意记过保安的巡逻规律：22:30到23:00，监控室会换班，数据中心的门禁卡会暂时留在前台。
就在我快到达数据中心所在楼层时，突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赶紧紧贴着墙壁，大气都不敢出，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后背也被冷汗浸湿。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几乎要冲出胸膛，首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才长舒一口气，继续小心翼翼地前行。
数据中心的金属门在我指尖发出轻微的“咔嗒”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猫腰钻进去，冷气机发出低沉的嗡鸣，裹着电子元件刺鼻的焦糊味猛地涌进鼻腔，让我不禁皱了皱鼻子。
靠墙的服务器集群闪着幽蓝的光，像一双双神秘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
最里面那台银色主机上贴着“核心数据”的红标——这是周越上周在庆功宴上拍着胸脯说的“公司命门”。
我蹲在主机前，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实验体C - 12，是否开启数据解析权限？】
“开。”我咬着牙低声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
指尖刚触到键盘，后颈突然冒起一层冷汗，寒毛都竖了起来——门外传来皮靴踩地的声响，每一声都像重锤一样敲在我的心上。
“老陈，你说这数据中心至于这么严吗？”
“周少上个月丢了份用户行为报告，现在连我们巡逻都得双人。”
脚步声在门前顿住，我僵着脖子往桌底缩，后背抵着主机箱的散热口，滚烫的热气让后背烫得生疼。
监控摄像头的红灯在头顶晃了晃，像一只邪恶的眼睛在搜寻猎物，最终转向另一侧。
“走了走了，下一层。”
我抹了把额角的汗，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只听到键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系统解析速度比我想象中快，屏幕上的代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实验体”“脑波同步”“最终测试”这些词不断跳出。
当“完美玩家培育计划”的文档出现在下载列表时，我的手在发抖——这是母亲签的那份协议里没写的，是周越藏在最深处的阴谋。
“叮——”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隐身卡的剩余时间跳到0分01秒。
我猛地拽下U盘，主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那声音尖锐得让人耳朵生疼。
门被撞开的瞬间，我侧身扑进消防通道，后颈传来灼烧般的刺痛——是监控补光灯扫过的残影。
凌晨三点的咖啡馆飘着焦苦的美式咖啡味，那味道带着一丝苦涩和浓郁。
我走进咖啡馆，努力让自己从刚才的高度紧张状态中调整过来，可双手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苏清棠坐在靠窗的位置，发梢还沾着夜露，见我进来时睫毛颤了颤，手指无意识地着咖啡杯沿：“我查了实验室的工商登记，法人是个空壳公司，但财务流水里有周越名下基金会的转账。”
我把U盘推过去，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里面有‘完美玩家计划’的文档，他们想通过系统收集玩家脑波数据，培养能精准操控市场的‘完美玩家’。”
她的指尖在U盘上停住，瞳孔微微收缩。
我看见她喉结动了动，像是要说话，玻璃门却“砰”地被撞开。
“陈砚！苏姐！”李明喘得像刚跑完十公里，运动外套拉链崩开两颗，露出里面印着战队标志的T恤，“周越的人在查监控，数据中心的警报是他设的圈套！他明天要在游戏大会上宣布‘全民脑波测试计划’，说是‘提升游戏体验’，其实是——”
“其实是把实验合法化。”苏清棠突然插话，她抓起桌上的U盘塞进包里，指甲盖泛着青白，“周越背后还有人，我今天见了技术部老张，他说上个月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来过，首接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我的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
按下接听键的瞬间，周越的笑声像把淬了毒的刀：“陈砚，你以为能查到什么？你妈签的协议里写得清楚——实验体的命，可都攥在我们手里。”
“你动她试试！”我攥紧手机，指节发白。
“游戏大会见。”他的声音突然变轻，“哦对了，你妈明天早上要去社区医院做体检吧？”
电话挂断的忙音里，苏清棠己经抓起外套：“去地下车库，我的车停B3区。”李明跟着站起身，手腕上的电竞手环闪着红光——那是他战队的紧急联络信号。
我最后看了眼咖啡馆墙上的电子钟，凌晨三点十七分。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雨幕里的霓虹被揉成模糊的色块，像一幅抽象的油画。
苏清棠的车钥匙在她掌心转了个圈，“咔嗒”一声解锁。
“系好安全带。”她坐进驾驶座时，我看见她耳后有道浅浅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刮的。
雨刷器开始左右摆动，发出“唰唰”的声响，车灯切开雨幕的瞬间，后视镜里闪过一道白影。
我眯起眼，只来得及看见反光中那副金丝眼镜的冷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走。”苏清棠踩下油门，轮胎在湿滑的地面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雨越下越大，挡风玻璃上的水痕像道不断蔓延的裂痕。
车内的气氛愈发紧张，我们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对话也越来越少。
副驾驶的导航屏亮着，目的地是会展中心——游戏大会的主会场，正红色的“剩余距离12公里”在雨夜里格外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