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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佳娉的指甲划过键盘，屏幕上的数据流像游鱼般穿梭。墨色资本十八层的档案室里，中央空调的冷风正顺着她低马尾的发尾灌进衣领——这是她故意选的靠窗工位，监控死角的位置能让珍珠发夹的信号干扰器覆盖整个文件柜区域。
“蒋助理，这些是Q3季度的收购预案，今晚十点前分类归档。”行政总监将半人高的文件砸在她桌上时，订书钉划到了她手腕的黑客手表，LED屏瞬间闪过一串乱码——那是徒弟陈小树发来的警告：“蒋明轩正在电梯间，携带加密U盘。”
她低头整理文件，指尖在纸页边缘。第三份文件的页眉上，“墨色-蒋氏资产转移清单”几个字让她瞳孔微缩，却在翻到第二页时突然“失手”，A4纸如白蝶般散落在地。弯腰捡纸时，藏在指甲缝里的微型摄像头己扫过文件编码：20190315，正是房子墨手腕受伤的日期。
“佳娉？”
熟悉的声音让她脊背绷紧。堂哥蒋明轩的定制皮鞋停在她面前，鳄鱼皮纹路在落地灯下泛着冷光。她慌忙戴上滑落的眼镜，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文件边角——这是她为他设计的“小白兔应激反应”，却在抬头时，撞见他手机锁屏的壁纸：十年前的全家福，她扎着双马尾躲在父亲身后，而他的拇指正挡住镜头。
“明轩哥怎么来了？”她故意让声音发颤，余光却扫到他西装内袋鼓起的U盘——和三年前火灾现场丢失的型号一模一样。
蒋明轩的视线在她无名指根的茧上停留半秒，突然冷笑：“来看看你有没有安分守己。”掌心擦过她桌面时，一张印着“娉婷阁”二维码的便签纸被扫进垃圾桶，动作快得像没发生过。但她清楚地看见，他指尖在二维码上点了三下——摩尔斯电码的“安全”信号。
文件柜的电子锁“滴”地响了一声。蒋佳娉趁着弯腰捡便签的间隙，用机械键盘项链连接档案系统，加密文件的访问记录正在她视网膜投影的隐形眼镜上闪烁：房子墨今天上午查阅过“蒋氏债务转移协议”，查阅时间精确到09:27——那是她每天泡枸杞茶的固定时间。
“蒋助理，总裁叫你去办公室。”实习生的声音惊醒了她。经过茶水间时，她瞥见微波炉里温着的鸡汤——和五年前在医院陪床时，父亲炖的药膳汤同一个保温盒。指尖触到盒盖时，金属表面的冷凝水在她掌心写了个“墨”字，是房子墨惯用的摩尔斯密码手势。
办公室里，钢笔尖敲桌面的声音像心跳。房子墨的白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纹身边缘——她上周黑进医疗系统时见过，那是“JP”的小篆体，纹在靠近心脏的位置。
“这些文件，”他推过一摞标注“机密”的档案，封面上印着她父亲的签名，“帮我做份风险评估。”说话时，袖扣的智能屏幕正倒映着她发顶的珍珠发夹，微光在他眼底流转，像藏着无数个未说出口的夜晚。
蒋佳娉接过文件时，指尖划过他手腕的旧疤。这次，他没有躲。温度透过衬衫袖口传来，和记忆中火灾现场的灼热重叠——那时他背着她冲出火海，她趴在他肩头数他的心跳，一下，两下，和现在钢笔敲击的节奏分毫不差。
“明轩哥今天来，”她故意让文件角擦过他的钢笔，刻着“佳娉”二字的笔帽滚落在地，“是为了蒋氏的旧账吗？”弯腰捡笔时，发尾扫过他的裤脚，藏在发绳里的微型麦克风捕捉到他突然加快的呼吸。
房子墨的手指扣住桌面，目光落在她后颈的凤凰纹身——那是他亲手设计的图案，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经纬度作羽毛纹理。“他没对你动手吧？”声音轻得像怕惊飞蝴蝶，却在她摇头时，看见她指甲缝里的金属碎屑——那是刚才拆他文件封条时留下的。
凌晨三点，档案室的紫外线灯亮起。蒋佳娉盯着“蒋氏债务转移协议”的第17页，眼泪突然砸在纸面上。甲方签名栏里，房子墨的名字旁盖着父亲的私章，而备注栏用隐形墨水写着：“佳娉，保护好墨色资本的服务器，那是爸爸给你的嫁妆。”
抽屉突然响动。她慌忙关掉紫外线灯，却看见蒋明轩中午扫进垃圾桶的便签纸，此刻正躺在她的私人储物柜里，背面多了行钢笔字：“旧服务器密码：0521+你的生日。明轩。”字迹颤抖，像在强压某种情绪。
窗外，蓝楹花的影子爬上文件柜。蒋佳娉摸着便签纸上“明轩”的落款，突然想起他手机密码是她的生日，想起他每次找茬时都会避开她的右手——那里有她敲代码磨出的茧，像刻进骨头的印记。
文件堆里，一张照片滑落在地。是房子墨在火灾后的病房，手腕缠着绷带却对着镜头笑，床头摆着她送的二进制代码项链。她突然想起他今天说的“风险评估”，原来最危险的伏笔，从来不是商业数据，而是他藏在每个细节里的、明目张胆的偏爱。
凌晨西点，蒋佳娉的黑客手表震动。陈小树发来消息：“师姐，墨色资本的旧服务器正在传输数据，源地址是...蒋明轩的私人电脑？”
她望着窗外墨色深沉的天空，指尖抚过便签纸上的密码。原来早在五年前，这场以爱为名的博弈里，每个看似背叛的转身，都是有人在暗中为她砌起堡垒。而房子墨的钢笔尖，此刻正停在日程表的“0521”上——那是他圈了五年的、属于他们的秘密日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