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夜色如墨，泼洒在密钥塔的金属棱线上。房子墨站在百米高空的露天平台边缘，晚风将他定制西装的下摆吹得猎猎作响。他身后，蒋佳娉的高跟鞋踩在玻璃栈道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某种迟疑的鼓点。
"你确定要在这里？"她仰头望着塔顶悬浮的全息屏——此刻正滚动着全球金融市场的K线图，红绿色的数字在夜空中流淌，如同被驯服的星河。三天前，正是这座刚刚落成的建筑核心服务器，抵御了来自暗网"织网者"组织的脑机接口攻击，防火墙被突破的最后三秒，是房子墨用自己的生物电信号强行熔断了入侵路径。
他转过身时，袖口的智能屏正映出她的倒影。那枚蓝楹花胸针别在她风衣翻领上，在塔顶强光灯下泛着冷光。"娉婷，"他忽然开口，声音被风揉碎了些，"记得第一次带你来看地基吗？你说这塔像根避雷针，会被雷劈。"
蒋佳娉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栏杆上的刻痕——那是她上周用黑客工具拆解安防系统时，故意留下的二进制代码。"结果呢？"她挑眉，珍珠发夹在风中微微晃动，没人知道那里面藏着能干扰方圆十公里信号的微型装置。
房子墨没接话。他只是抬起手，掌心向上。下一秒，密钥塔顶部的三百六十度环幕突然熄灭，K线图消失的瞬间，整个城市的灯光仿佛都被吸进了塔顶的云层里。蒋佳娉下意识后退半步，却撞进一个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
"看上面。"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落下，温热得像某种程序漏洞，猝不及防地击穿了她用五年时间构筑的防火墙。
夜空裂开了。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分裂，而是无数光点从云层深处涌出，像被惊醒的星群。它们排列组合，在大气电离层中闪烁成一行行流动的代码——是房子墨常用的加密语言，每个字符都裹着蓝楹花的光屑。
"if (you == my universe){"
字符在空中流淌，化作凤凰展翅的形状，尾羽扫过之处，浮现出她火灾后留下的疤痕位置。蒋佳娉的呼吸骤然停滞，她看见那些光屑组成的代码里，闪过无数被她黑掉的服务器后台画面——原来他的加密日志里，每个凌晨三点的备份文件命名，都是她的生日。
"heartbeat = your frequency;"
第二行代码亮起时，塔顶的风力发电机突然改变转速，发出与她心跳频率一致的嗡鸣。她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藏着一枚能接收脑波信号的机械键盘项链，此刻正随着代码的浮现微微发烫。五年前蒋氏破产那晚，她在暗网留下的挑衅留言，原来他早就用这段频率作为防火墙的核心密钥。
"while (time ＜ infinity){"
光点突然炸裂成流星雨，每一颗都刻着她商业复仇路上的关键节点：第一次用社会工程学攻破对手数据库的日期、"娉婷阁"社群成立时的初始用户数、甚至是她伪装数学白痴时算错的那道股票公式。蒋佳娉忽然想起，每次谈判时他钢笔尖敲桌的节奏，原来都是这些数字的摩斯密码。
最后一行代码出现时，整个城市的霓虹灯都同步闪烁了三秒。
"love =漏洞永存；}"
房子墨的手环突然弹出全息投影，光束在两人之间交织成三维星图。他指着天琴座方向的光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三个月前，我用脑波把我们的密钥频率刻在了月球背面。"他转动手腕，星图瞬间拉近，环形山的沟壑里浮现出发光的数字——521°1225′。
"NASA监测到的异常电磁脉冲？"蒋佳娉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想起三天前攻击密钥塔的病毒，最后是被一股未知的高频信号瓦解的。
"是我用卫星激光刻的。"房子墨忽然笑了，指尖划过她泪痣的位置，那里还残留着遮瑕膏的痕迹，"他们以为是外星信号，其实..."他顿了顿，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子，里面不是戒指，而是枚机械键盘键帽，"是我写了五年的情书，每个键位对应你生日的经纬度。"
就在这时，蒋佳娉的项链突然发出蓝光。她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指尖触碰到空中的代码流——那些光点突然分裂重组，变成火灾当晚的监控画面：少年房子墨背着她冲出火场，肩胛骨处被掉落的钢筋划出的伤口，在高温下凝固成凤凰尾羽的形状。
"所以你后背的刀疤..."她的声音哽咽了，那些被她当作商业对手留下的战场勋章，原来早在十西年前就己刻下。
"是区块链的初代密钥。"房子墨握住她的手，将键帽嵌入她项链的接口，"你父亲假造破产那晚，把外星金属和蒋氏密码库的共振频率，都藏在了我送你的第一支钢笔里。"他顿了顿，看着她瞳孔里倒映的星空代码，"娉婷，漏洞不是缺陷，是..."
"是让光进来的地方。"她打断他，指尖在虚空中敲击，黑进了NASA的近月轨道卫星。下一秒，月球表面的环形山突然亮起蓝楹花光谱，与密钥塔的代码情书形成共振，将那句"love=漏洞永存"刻进了宇宙的年轮。
远处传来警笛声。房子墨却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痣，那里的遮瑕膏被体温融化，露出猎人徽章般的印记。"他们检测到的电磁脉冲，"他在她耳边轻笑，智能袖扣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其实是70亿人类情感数据的共振频率——我们刚通过了高等文明的考验。"
密钥塔顶的风突然带着蓝楹花的香气。蒋佳娉望着夜空中永不消失的代码，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真正的安全系统，从不需要完美无缺。她抬手，让项链与月球环形山的频率同步，那些曾被她视为弱点的情感漏洞，此刻正化作星河流淌在两人相握的指尖。
"所以，"她忽然笑了，用黑客特有的二进制韵律开口，"这个漏洞，你打算修复吗？"
房子墨的回答是将她拉进怀里。远处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在他们身后勾勒出密钥塔的轮廓——那不是避雷针，而是根连接着宇宙的情书，每个金属节点都在共鸣着同一段频率：0521+1225=∞。而在月球背面，新的环形山正以人类心跳的速度，缓慢而坚定地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