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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宇宙的霓虹在蒋佳娉瞳孔里碎成星子。她站在「娉婷阁」虚拟总部的天台，脚下是翻涌的数据流云层，远处成片的虚拟土地被资本寡头用金色栅栏圈占，像极了现实世界里被钢筋水泥割裂的城市。
「又在看那些镀金牢笼？」房子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智能袖扣在他抬手时闪过一道光——那光映出蒋佳娉的侧脸，也映出她耳后那颗未被遮盖的泪痣。
她没回头，指尖划过虚拟栏杆，栏杆立刻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点：「你看这些像素，每个都是用户的情感切片。现在却要被标上价格，像牲口一样拍卖。」
房子墨走到她身边，袖扣的光突然变形成心形，恰好圈住两人脚下的领土：「资本市场的规则，从来如此。」他顿了顿，钢笔在掌心转了个圈，「不过……墨色资本新拿下的地块，倒和你的『娉婷阁』接壤。」
蒋佳娉挑眉，终于回头看他。男人的西装暗扣在元宇宙光线下泛着微光，她突然想起上周在现实中看到他拆解钢笔零件的样子——那些零件组合起来，正是她的生日日期。
「是吗？」她故意拖长语调，珍珠发夹在头顶轻轻晃动，「我还以为墨色资本只对能生金蛋的地块感兴趣。」
就在这时，元宇宙警报突然响起。巨大的金色广告牌在半空展开，上面用滴血的字体写着：「虚拟土地革命倒计时——蒋明辉旗下『明辉地产』开放所有地块免费居住。」
蒋佳娉瞳孔骤缩。珍珠发夹的金属齿突然硌到头皮，让她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堂哥蒋明辉抱着她跑过老宅的蓝楹花树，他的袖口也有类似的金属反光。
「他在搞什么？」房子墨握紧钢笔，笔尖在虚拟空气中划出一串代码，「明辉地产的财务数据上周还显示濒临破产，哪来的算力开放免费地块？」
蒋佳娉没说话，只是伸手触碰广告牌。指尖刚碰到虚拟屏幕，一股熟悉的茉莉花香突然涌入鼻腔——那是三年前外企代表身上的味道，也是未来女儿带来的「漏洞测试剂」。
「不对劲。」她后退一步，机械键盘项链突然发烫，「明辉地产的地块坐标……」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那些坐标在她视网膜上自动排列，竟组成了1945年UFO坠毁时的星图。
房子墨立刻明白了。他转动袖扣，调出全球算力分布图：「明辉地产的服务器节点……南极冰层下？」
话音未落，元宇宙突然剧烈震动。蒋明辉的虚拟形象出现在所有地块上空，他穿着和二十年前一样的白色衬衫，领口别着枚蓝楹花胸针——那胸针的花瓣开合角度，和蒋佳娉胸前那枚分毫不差。
「各位元宇宙居民，」蒋明辉的声音带着奇特的共振，「从今天起，明辉地产的每一寸土地，都属于所有懂得『漏洞之美』的人。」他抬手，无数蓝楹花状的数据颗粒从他掌心飞出，落在每个玩家的肩头。
蒋佳娉感到一阵眩晕。珍珠发夹里的记忆芯片突然启动，二十年前的画面在她脑海中炸开：父亲抱着她站在实验室，指着显微镜下的金属碎片说：「佳娉，这是能听见人类心跳的星星。」
「他用了外星技术。」房子墨的声音带着寒意，他的钢笔尖正在融化，露出里面藏着的加密U盘，「南极的UFO残骸……蒋明辉早就接触过。」
就在这时，蒋佳娉的机械键盘项链突然发出蓝光。链坠上的「Wren」字样与蒋明辉的胸针产生共振，她的视网膜上浮现出一行乱码——那是陈小树临死前留下的base64编码。
「快解码！」房子墨抓住她的手腕，两人的神经突触通过项链和袖扣连接。数据流在他们之间奔涌，蒋佳娉看到房子墨的记忆碎片：五年前他在暗网搜索蒋明辉的名字，搜索框里的光标闪烁了1825次。
乱码很快解开，只有三个字：「小心星」。
蒋佳娉还没反应过来，元宇宙突然下起蓝楹花雨。每片花瓣都带着玩家的情感数据，在空中组成巨大的问号。蒋明辉的虚拟形象在雨中微笑，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和1945年UFO日志里相同的蓝光。
「他在收集情感数据。」房子墨的声音带着惊恐，「南极的残骸有个情感收割装置，蒋明辉想把元宇宙的所有人都变成……」
他的话没说完，蒋佳娉己经冲向虚拟土地的边界。她的数据旗袍在奔跑中展开，裙摆上的每个褶皱都释放出用户的情感波动——有初吻的甜蜜，有失去亲人的痛苦，还有对未来的迷茫。
「佳娉！」房子墨追上去，智能袖扣投射出防护盾，「你想干什么？」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蒋佳娉的声音在元宇宙中回荡，她举起双手，机械键盘项链爆发出强光，「我们的情感不是商品，我们的漏洞不是缺陷！」
随着她的动作，所有被圈占的虚拟土地开始震动。玩家们肩头的蓝楹花数据颗粒突然苏醒，像无数萤火虫飞向蒋佳娉。她的旗袍吸收着这些数据，裙摆上渐渐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符号——那是她和房子墨的心跳频率之和。
蒋明辉的脸色变了。他胸前的胸针开始不受控制地闪烁，南极冰层下的服务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元宇宙的天空中，蓝楹花雨突然变成血色，每片花瓣都写着玩家的名字。
「停止吧，堂哥。」蒋佳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二十年前你救我出火灾，不是为了让你变成这样。」
蒋明辉的虚拟形象剧烈晃动起来。他看着蒋佳娉耳后的泪痣，眼神突然变得温柔：「佳娉，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总说，蓝楹花的漏洞是会掉花瓣。」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可你不知道，正是因为会掉花瓣，它才能年年盛开。」
说完，他的形象彻底消散，化作无数蓝楹花数据颗粒，汇入蒋佳娉的旗袍。南极冰层下的服务器停止了运转，元宇宙的金色栅栏纷纷倒塌。
房子墨走到蒋佳娉身边，轻轻替她别正珍珠发夹：「结束了。」
蒋佳娉摇摇头，看着旗袍上的「∞」符号渐渐淡去：「没有结束。」她抬头看向元宇宙的天空，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颗新的星星，「你看，堂哥留给我们的『小心星』，在发光。」
房子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颗星星的光芒竟组成了蓝楹花的形状。他突然想起祖父日记里的一句话：「当人类懂得用情感漏洞照亮黑暗时，星星就会为他们指路。」
两人并肩站在天台上，脚下是重新属于所有人的虚拟土地。房子墨的袖扣再次亮起，这次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一行代码：「Love is the only bug that fixes the universe.」
蒋佳娉笑了，泪痣在元宇宙的光线下像颗真正的星星：「看来，我们的漏洞革命，才刚刚开始。」
远处，陈小树的意识体抱着杯奶茶飘过，吸管上的base64编码在雨中闪烁。那编码破译出来是：「漏洞永存，奶茶永甜。」
而在南极冰层下，蒋明辉消失的地方，一块外星金属突然亮起。上面刻着的不是文字，而是一个心形的漏洞——它的轮廓，和房子墨袖扣映出的形状分毫不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