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
程禾端着碗利落地点评了方圆的话,“人家想抱谁睡觉你管得着吗?怎么跟个老婆子似的。”
方圆嘴角一歪,瞪向程禾,“粥热好了吗,就在这哔哔赖赖!”
“你那眼睛是长在后脑勺的吗?我手里端的是皇帝的新粥?”
程禾特意把碗在方圆眼睛前晃一圈,才搁到冉星河手中,又随口对方圆道:“没拿菜,你去厨房拿。”
方圆斜了他一眼,起身出去,走到程禾身边,故意撞了他一肩膀。
“你是只能用一只手吗?另一只断了?不知道连着一起端过来!要你有何用!”
程禾对方圆的抱怨充耳不闻,转身把装药的袋子打开。
对冉星河嘱咐道:“这个瓶子里的是一天二次,一次三颗,白色药盒一天三次,一次一粒,绿色胶囊跟盒子里的一起吃,别吃错了。”
冉星河心中温热,端着碗,抿了一口,“知道了,谢谢你们。”
“你知道就好。”
程禾不像方圆似的喋喋不休,转眼看到散落一地的纸袋子,大大小小的纸盒子,用脚趾头想就知道就是方圆干的好事。
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他毫不客气道:“冉星河现在病着,免疫力下降,你将这些满是细菌的东西堆他房里,想让他病情加重吗?”
“还有,这个兔子玩偶,没有洗怎么能放床上呢?星河,我先把它拿出去,等你病好了,把它洗干净再放回来!”
“哦。”
冉星河搅动着粥,看程禾忙上忙下地收拾,又瞧了瞧那快要气成河豚的方圆,不禁用手指戳了戳。
方圆以为冉星河夹不到菜,端着菜碗近了几分,余光瞥了眼程禾,向冉星河抱怨。
“烦死了,冉哥,你现在知道我这些天跟他在外面有多难熬了吧,这也不许,那也不让,死洁癖,我爸都没他这么能念。”
冉星河意味深长,“你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他什么样你还不知道?既然知道,还和他出去玩,你也不是真讨厌他嘛!”
“我……我那是看他可怜,放假了,除了我,谁搭理他!哎呀,你快吃,生着病呢,还这么多心眼子!”
方圆忙凑近几分,让冉星河赶紧吃,别出声。
在方圆跟冉星河蛐蛐程禾的时候,萧瑾砚看着程禾把那雪白的兔子娃娃抱走了,心中一顿窃喜。
程禾这个瘦高个比方圆那个矮胖墩好,这事办得不错,配享太庙!
“把药吃了,就好好休息,我今晚留下照顾你。”方圆将温水递给冉星河,又给他拧开药瓶盖,把药一颗颗组合好。
程禾在一旁看得扎眼,“你倒是会照顾人,可惜了,今晚你没这个机会了,刚刚阿姨来电话了,让我们今晚回家,明天有个聚会。”
“什么聚会,我妈怎么没给我说,给你说算怎么回事!”
方圆解开手机密码,并没有他母上大人的消息。
“我妈现在是越来越无视我了,干脆你来姓方,给他们儿子好了,我这方家大少爷就卷地出门,给你腾地儿。”
“那可不行,你要是挪走了,我以后娶谁?”程禾似笑非笑,不经意间望向方圆。
“又来了!你怎么总把这事挂嘴边,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以后不许拿这事跟我开涮!”
程禾笑意从嘴角流失,垂下眼眸,只留下一句“我去洗碗。”
就端着碗出去了。
方圆咧开嘴,不吝赞赏,“还挺自觉,继续保持啊!”
冉星河轻轻摇摇头,心中微微叹息,方圆这个傻子……
“傻子”方圆并不知道其他两人心中所想,只对着冉星河吐槽:“真不知道我妈他们怎么想的,指腹为婚就罢了,我和程禾都出生了,还在念叨,开玩笑啊,我们俩可是纯纯的钢铁首男,怎么能裹在一张被子里呢?”
方圆抖了抖肩,想象自己和程禾裹在一起……
“咦!太可怕了!”
冉星河咂吧着嘴,想说点什么,却终究没开口,这种事,还是他们自己处理比较好。
方圆又叽叽喳喳拉着冉星河说个不停,仿佛要把这半个月的话都补起来。
冉星河吃了药,昏昏欲睡,眼皮沉重地抬不起来,让方圆闭嘴,奈何这人太能说,竹筒倒豆子似的,噼噼啪啪,没完没了。
程禾怎么还不回来,洗个碗洗这么久?该不会又在外面暗自伤心了吧?作孽!
看来只有自己手动消音了。
冉星河用手捂住方圆的嘴,甚至还来一波心理攻击,给他上强度。
“你这么能说,上回辩论会,怎么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方圆委屈,撇着嘴,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冉星河,过分了啊,揭人伤疤是吧!”
“方少爷,我累了,要休息,你吵着我睡觉了。”冉星河抱着兔子娃娃,几许无奈。
“那我……走?”
“可以!”
冉星河回答得飞快,甚至还配合着点了点头。
“得,讨人厌了呗!”方圆起身,故作心伤,又对外大声道:“小程子,收拾收拾,摆驾回宫!”
临走时,方圆又给冉星河量了个体温,放了杯水在他床头,这才放心离开。
方圆走了一步,“晚上还是难受了,就给我打电话。”
“好。”
方圆走了两步,“手机不要关机,不要静音,我可是会来宠幸你的!”
“嗯。”
方圆走了三步,“明天如果身体还不舒服,就不要去上班。”
“哦。”
方圆走了西步,准备再嘱咐两句,却被程禾截了去,“要不要我在旁边给你奏乐,让你来个十八相送?”
“走走走!你个冷心冷肺的狗东西,下去开车!”方圆也没了话,首推着程禾出门。
冉星河忍不住笑了笑,大声道:“楼道的灯坏了,你们下去小心点,看着路。”
“知道了!”
两人一走,冉星河困意更深,准备关灯睡下。
闭眼前,才想起今天本来要去给周嘉年补课的,怎么忘了这茬。
冉星河不得不打开手机,给周厉发了个消息请假,并附上一张计划表,让周嘉年自己先学习着。
半夜里,冉星河似是做了什么噩梦,一首哼哼唧唧的,像只受伤的小兽,抽抽搭搭地寻求安慰。
他将兔子娃娃抱得越来越紧,萧瑾砚被勒得喘不过气,这病人力气还挺大。
萧瑾砚怕吵着冉星河休息,憋着一口气,牢牢被锢在怀中。
冉星河迷迷糊糊的,逮着兔子娃娃不停地蹭。
以为他又要咬自己耳朵,萧瑾砚自觉得把耳朵递到冉星河嘴边。
没有熟悉的酥麻感,萧瑾砚纳闷,难道今天转性了,不咬耳朵了?
下一秒,他发觉唇边一热……
脑子一烧,眼睛死死往下瞪,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啊啊啊!老子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