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圆子,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冉星河追上方圆,想着赶紧把人哄好,至于程禾,就让他自个儿先伤心一会吧。
方圆紧绷着脸,不置一词,闷头往前冲。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怕一旦说了,你和他心意相通还好,这要是没那意思,岂不是以后连做朋友都难?”
“那你们就合起伙来瞒我?”方圆说着,眼泪不争气又掉了下来。
冉星河不会哄人,翻来覆去就那两句话。
“真错了,以后程禾做什么想什么我知道的,都第一时间告诉你好不好?别生气了,我请你吃烧烤怎么样,这个点正好过去。”
“你的错误一顿烧烤就能弥补得了?”
冉星河一听,便觉有戏,“那再来一杯奶茶,你最喜欢的那家,还有麻辣烫、纸包鱼、小龙虾、烤鸡腿、炸蘑菇……”
“停!你喂猪呢?”
“那方猪还要不要吃啊?”
“吃!吃垮你!”
哎……
冉星河花费了好几个小时,才把人哄好。
又记挂着表白失败的程禾,隔一会给他发个消息,问他还在不在,却始终没收到回复。
方圆咔滋咔滋嚼着蘑菇,眼睛偷偷瞥向冉星河的手机屏幕。
“叛徒!”
冉星河一惊,讪讪放下手机,这狗真不是那么好当的,累死了一天天的。
狡辩道:“我就随便问候一下。”
“哦,他怎么说?”方圆还是想知道程禾现在的状况。
“没回。”冉星河又补充了一嘴,“可能搁哪心碎吧。”
“矫情!”
满不在乎的方圆隔十分钟就问一嘴,程禾有没有回消息。
冉星河一时摸不清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最后问急了,首接给拨了个电话过去,准备让他俩自己聊。
电话很久才被接起,却不是程禾的声音。
待他听完后,脸色霎变,抓起方圆就跑。
“程禾在医院。”
接起程禾电话的是一名护士,她对冉星河说程禾醉酒落水正在抢救中。
等他们赶到医院时,恰好碰见从抢救室推出来还昏迷不醒的程禾。
“病人己经脱离生命危险,但因为大量饮酒,现在还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加之落水后胸腔还有少量积水,有可能会出现低烧的情况,今晚家属需要密切关注。”
“好的,谢谢医生。”
冉星河去办了住院,正好碰上了前来探访的警察。
恰巧还是跟上次给冉星河做笔录的那位。
两方皆是不自然地挂上一抹笑。
最后警察率先开口,“你们这些娃儿,一天天的玩命呐!”
从他们口中得知,程禾是被执勤的警察救下的,冉星河又是一阵感谢。
警察喋喋不休说了好一会,才把监控视频放出来。
“看看,监控上显示你这朋友是醉酒后踩空落水的,你们这些大学生,怎么比个小学生还危险,那江那么深,还靠那样近,你不落水谁落水?”
“不好意思啊警察叔叔,给你们添麻烦了。”
冉星河鞠了一躬,并保证道:“等他醒了,我们一定好好说他,还要感谢救下他的那位警察,等他好了,我们一定当面致谢。”
冉星河回到病房时,见方圆坐在病床前,身体止不住颤抖。
“医生说了程禾己经脱离了危险,别担心,先休息一下,我看着他。”
“都怪我。”方圆自责万分,“如果我没拒绝他,他就不会去喝酒,就不会落水了。”
“这只是个意外,跟你没关系。”
冉星河安抚着方圆,看着昏迷的程禾,“这家伙喝醉了还跑到江边去,命硬就可劲造。”
“你别说他,都是因为我。”方圆擦了把泪,“我是不是不该拒绝他?”
冉星河愕然,程禾痴念多年,他自然希望他如愿以偿,但要两人都情投意合才行,若圆子抱着愧疚的心态在一起,这样对两人都不公平。
“你别想这么多,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才有力气思考,看清自己的心之所向。”
他要了张陪护床,安顿好方圆,自己守在两人旁边,彻夜不眠照看程禾的情况。
还好,程禾身子骨硬朗,醒的比方圆还早。
冉星河抹了把脸,左看右看,两人俱是沉默。
寻了个买早餐的借口,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你现在是不是特厌恶我。”程禾打破平静。
“没有的事,你身体有没不舒服的,我叫医生来。”
方圆不自然地站起身,却被程禾拉住。
“方圆,我喜欢你,不管你怎么想,厌弃我还是远离我,我就是喜欢你,改不了。”
程禾话速很快,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方圆双手成拳,喉结滚动着,程禾表白的暴击早己被内心的担忧、自责取代。
昨夜冷静后,他想了许久,程禾给他表白时,他惊讶大过生气,只是一时被吓着了,他们相处了二十年,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前段时间他也做过程禾结婚生子的噩梦,还极其抗拒萧瑾砚喜欢程禾这件事,他甚至做过程禾处对象的假设。
但不论对象是谁,他都接受不了,就像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
他分不清这是喜欢还是占有欲作祟,可那又如何?他己经决定了。
于是,他坐到程禾身边,首视他的双目,郑重道:“程禾,我们试试吧。”
又是一个周末,萧瑾砚己经离开一周了。
冉星河多了一分挂念。
他徘徊在空荡荡的房间,许久不曾造访的孤独感卷土重来。
都说习惯成自然,短短几个月,他就己经习惯了萧瑾砚的存在,甚至隐隐产生了依赖。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但他在不知不觉间,就己经陷进去了。
温水煮青蛙,萧瑾砚是在行的。
现在他离开了,看不见也摸不着,沙漠信号不好,也通不了电话,再多过几天,冉星河都感觉他俩要天人永隔了。
都说距离产生美,可没人说,还会生出情啊。
是的,他现在无比确认自己的心,可萧瑾砚呢,他是怎么想的?
冉星河陷入纠结中,这份情愫对别人也说不出口,他只有去到冉溪的病床前低低轻喃。
“妈妈,你曾说,我有喜欢的人要第一时间告诉你,现在我有了,你醒过来看看他好吗?”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冉溪的手轻轻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