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彬忽然轻笑,笑得比卷宗房的烛火更冷:"所以将军府的走私货,每次经过江城驿,都会'丢失'三成——他们以为是山贼劫货,实则是我扣下了禁运品。"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盛瑶发间的银钗,"包括你生母药里的金盏花毒粉,也是我当年扣下的半瓶。"
盛瑶的指尖骤然收紧。她忽然想起,生母临终前说的"雪梅树下的密卷",或许根本不是相府的树,而是寒江侯府的雪梅。江城彬袖中掉出的半片玉佩,与她在雪梅树下捡到的,此刻正躺在案头,拼合成完整的雪梅纹。
"侯爷早就知道,"她盯着他眼中的暗涌,"将军府与相府的勾结,甚至我生母的死。"
江城彬没有否认,只是从袖中取出份泛黄的手札:"二十年前,你生母在寒江侯府当医女,曾帮我父亲验过一桩通敌案。"他指着手札上的血印,"凶手用的,正是金盏花毒粉,与你现在分析的,成分相同。"
卷宗房外传来鸡啼,盛瑶望着渐渐泛白的窗纸,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是加急军报,来自凉州。她翻开舆图,看见凉州附近画着个小小的验尸刀标记,与寒江雪梅纹重叠,像极了她和江城彬交叠的影子。
"凉州传来消息,"阿青推门而入,脸色凝重,"刺史暴毙,死状与赵承煜相同,喉间卡着金盏花毒粉。"
盛瑶的指尖划过舆图上的凉州,忽然发现死者指甲里的泥垢中,除了孔雀石和金沙,还有极细的冰蚕丝——来自西域冰蚕,是梁贵妃用来制衣的贡品。她忽然抬头,与江城彬对视,两人眼中都闪过了然:梁贵妃要灭口,断绝将军府与西域的联系。
"走私路线的终点,"江城彬忽然道,"不是京城,是皇宫。"他指向舆图上的紫禁城,"梁贵妃用将军府的走私货,拉拢西域诸国,而相府,不过是她的中转站。"
盛瑶摸着案头的孔雀石碎粒,忽然想起现代实验室的一起跨国走私案,凶手用的也是类似的矿石藏毒手法。她忽然轻笑,笑得比五更的寒风更冽:"看来,我们的对手,比想象中更贪心——不仅要财,还要权。"
更鼓敲响卯时,盛瑶看着江城彬走向门口的背影,忽然叫住他:"侯爷,你生母的手札里,可曾提过'验毒成双'?"
江城彬顿住,转身时眼中闪过惊讶:"你如何知道?"
盛瑶举起拼合的雪梅玉佩,内侧的八字在晨光下清晰可见:"寒江雪梅,验毒成双——这是你我之间的约定,对吗?"
江城彬没有回答,只是推门而去,袖中飘落片雪梅花瓣。盛瑶捡起花瓣,看见背面用朱砂写着:"明日卯初,西市码头,西域商船'明月号'——"
她望向窗外,刑部的狱卒正押送王大人经过,后者袖口的孔雀石粉还未洗净。盛瑶忽然明白,这场通敌案,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她和江城彬,早己在二十年前的验尸案中,被命运的丝线绑在一起,用解剖刀和权谋,剖开这层层叠叠的黑幕。
(后续剧情将围绕西域商船"明月号"展开,盛瑶与江城彬的前世今生即将揭晓。梁贵妃的毒计、寒江侯府的密卷、以及"验毒成双"的真相,都将在这艘商船上一一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