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过去了,顾知言的家仿佛变成了一座废墟。窗帘紧紧拉着,将阳光彻底隔绝在外,昏暗的光线让房间显得格外压抑。地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酒瓶,有的己经空了,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还剩半瓶,酒液在晃动间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沙发上堆满了皱巴巴的衣物,原本整洁的茶几此刻也被杂物占据,外卖盒子、吃了一半的面包,还有一些胡乱摊开的杂志,一片狼藉。
顾知言本人呢,头发乱蓬蓬的,像个鸟窝,脸上胡茬丛生,双眼布满血丝,眼神空洞而迷茫。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睡衣,趿拉着拖鞋,在房间里漫无目的地晃悠。一会儿拿起一个酒瓶,对着嘴猛灌几口,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来,打湿了睡衣;一会儿又瘫倒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婚礼当天的场景,苏诗晴那决绝离去的背影,像一道无法抹去的伤痕,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
“知言,你就不能收拾收拾自己吗?” 母亲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顾知言像是没听见母亲的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里紧紧握着酒瓶,眼神呆滞。母亲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进房间,开始弯腰收拾地上的酒瓶和杂物。她的动作很慢,每捡起一个酒瓶,都忍不住回头看看儿子,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妈,你别管我了。” 顾知言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我现在就想一个人静静。”
“静静静静,你都静静一周了!” 母亲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将手里的酒瓶重重地放在茶几上,“你看看你,工作也不管了,整天就知道喝酒。你这样下去,怎么行啊?”
顾知言抬起头,看着母亲,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那我能怎么办?诗晴走了,我的生活全毁了!你让我怎么面对这一切?” 说完,他又举起酒瓶,大口大口地灌起酒来。
母亲看着儿子这副模样,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知言,妈妈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日子还得继续过啊。你不能就这么毁了自己。”
顾知言没有回应,只是不停地喝酒,仿佛只有酒精才能让他暂时忘却心中的痛苦。母亲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进厨房,准备做点吃的,希望儿子能多少吃一点。
这时,顾知言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上司王经理打来的。顾知言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顾知言,你到底怎么回事?” 王经理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你都旷工一周了!公司现在有个重要项目,正需要你呢,你赶紧给我回来上班!”
顾知言揉了揉太阳穴,头痛欲裂,声音懒洋洋的:“王经理,我现在状态不好,能不能再给我几天假?”
“几天假?你己经请了一周假了!” 王经理提高了音量,“这个项目很紧急,关系到公司的利益。你要是再不来,这个月的奖金就别想要了,说不定还得扣工资!”
顾知言心中一阵烦躁,他不耐烦地说:“王经理,我真的没心思工作。你找别人吧。”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随手一扔。
手机 “啪” 的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瞬间裂了几道口子。顾知言看着地上的手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仿佛这样就能发泄心中的愤怒与痛苦。
母亲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地上摔坏的手机,眉头皱得更紧了:“知言,你这是干什么?手机摔坏了怎么行?”
顾知言没有理会母亲,伸手拿过茶几上的酒瓶,又喝了一大口。母亲将面条放在茶几上,坐在顾知言身边,轻声说:“知言,吃点东西吧,你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
顾知言看了一眼面条,没有动筷子,而是又灌了一口酒,说:“妈,我吃不下,你别管我了。”
母亲看着儿子,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知言,你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妈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爸爸也为你担心得不行,你就不能为我们想想吗?”
顾知言听到母亲提到父亲,心中微微一震,可很快,那种痛苦和绝望又将他淹没。他放下酒瓶,双手抱头,痛苦地说:“妈,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我真的走不出来。诗晴对我来说,就是我的一切,现在她走了,我感觉自己就像行尸走肉一样。”
母亲轻轻地拍着顾知言的后背,安慰道:“知言,感情的事强求不来。也许诗晴有她的苦衷,你不能因为她,就放弃自己的生活啊。”
顾知言抬起头,看着母亲,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妈,你不懂,我和诗晴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我从来没想过她会离开我。现在她走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母子俩沉默了许久,房间里只有顾知言偶尔的抽噎声。母亲看着儿子,心中满是无奈与心疼,她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儿子从这段痛苦的感情中走出来。
过了一会儿,母亲站起身,说:“知言,你好好想想吧。妈妈先出去了,你要是饿了,就吃点面条。” 说完,母亲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顾知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又开始不停地喝酒。他的脑海中,一会儿是和苏诗晴在一起的甜蜜时光,一会儿是婚礼当天的噩梦,两种画面交替出现,让他的内心备受煎熬。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能摆脱这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