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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的指尖刚触到护心镜的血玉，一股灼热骤然从玉髓深处窜起。她呼吸一滞，思绪倏然飘过三千年光阴——那个总板着脸训斥她、却又暗中护她周全的老者，比干。
他是执掌祭祀与国政的亚相，是她的顶头上司，而她只是司掌祈雨与祭祀的巫官。朝歌城的雨该何时落、祭坛上的血该为谁流，全在那老者枯掌翻覆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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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楼的青铜灯盏在夜风中轻晃，妲己跪坐在龟甲堆前，朱砂笔尖悬在祈雨卜辞的最后一划。玄色祭服的衣摆扫过门槛，比干拄着青铜杖踏入，雷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巫妲的祈愿术，教得倒是尽心。”比干看了一眼妲己发间骨笄，“连陛下都学了七成精髓，你胆子越发大了。”
妲己抚过骨笄垂落的玉珠，轻笑道：“亚相若想学，臣女也愿倾囊相授——只是祈愿术的要义，在于‘舍’。这术法需拿自己的东西交换……陛下可是剜了心尖血注进这骨笄里。”
比干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荒唐！王上岂能……若王魂有损，殷商气数……”
“气数靠的是新政，不是几滴血！”妲己广袖扫开散落的符咒，“您教我定乾坤，教陛下推新政——不都是为让殷商子民活得像个人？”
老者浑浊的眼底泛起涟漪。
殿外惊雷炸响，雨帘中传来帝辛的朗笑：“亚相又在训斥孤的司雨大巫？”年轻商王笑着将骨笄插回妲己云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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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林小满轻呼，妲己收回神思。
妲己的指尖抚摸护心镜血玉，突然玉中忽地荡开一圈涟漪。一缕金芒如游龙般自玉髓深处浮起，凝成帝辛闭目沉睡的虚影。
“陛下……”她瞳孔骤缩，猛然攥紧血玉。
“娘娘，血玉中是陛下残魂。比干大人以半颗心作祭施了祈愿术，纵使王魂散于天地，这一缕也能借血玉温养不灭。”镜灵的声音像隔着青铜鼎传来，“比干大人说，祈愿术交换之物越重，法器便越坚固。”
姜云舟端详护心镜，镜缘“比干铸”三字泛着青光：“商灭时周人掘地三尺寻此镜，却不知它早生灵智，自封于湖底。”
镜灵叩首时身躯愈发透明，“比干大人临终前嘱托，待执笄之人寻到血玉，便告诉她唤醒陛下——”
“唤醒？”妲己猛然掐住镜灵手腕，“你说唤醒是何意？”
林小满道：“史书记载帝辛自焚而亡，连淇河的‘纣王墓’都是衣冠冢。没有半片尸骨如何唤醒？”
“老道……三千年前有个老道告诉比干大人……”镜灵在消散前最后呢喃，“他说苏娘娘重现人间时，便是王魂归位日……”
镜灵的声音逐渐飘渺，身形忽化作鎏金流光，猛地没入妲己心口。妖丹骤然覆上青铜雷纹光盾，细看竟是比干护心镜的图腾。
“最后一个任务……”虚空飘来镜灵最后的呢喃，“护娘娘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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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猛然攥住心口金纹，抬眼逼视姜云舟。“你！姜尚！比干大人！还有陛下……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苏娘娘不妨亲自问商王帝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