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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顶的风卷着细雨掠过妲己的狐尾。清虚道长广袖一扬：“诸位，告辞了。”
姜云舟躬身作揖：“师叔保重。”
车轮碾过水洼的声响渐远，闲云真君突然从车窗探出头，大喊：“狐狸！下次首播记得连麦给我！首播间关注'玄门第一帅'……”话未说完己被白芷散人揪着他后领塞进车内，车窗升起时传出布料撕裂声。
“姜道长连车马都备得如此熨帖。”妲己摸了摸衣襟溅上的泥点，唇角勾起讥诮，“倒像是早备好似的。”
姜云舟退后半步拱手作揖：“多日未见，苏娘娘的妖力己至化境。”
“彼此彼此。”妲己冷笑，“姜道长棋艺也更是精进了。”
姜云舟微微一笑：“有生之年竟能亲眼见证失传千年的万妖朝主阵，苏娘娘果然不一般。”
“有生之年？”妲己忽然逼近，朱唇几乎贴上他耳垂，“也是……听说姜道长寿期将近。”
雨丝斜斜穿过沉默的间隙，姜云舟颈侧青筋微跳，余光瞥见远处啃驴肉火烧的姜姜好，突然明白，语气温润如常：“姜家子弟的命数，从不由己……苏娘娘无需挂怀。”
妲己冷笑一声，“牧野之约还剩七日，姜道长可得撑到曲终人散。”
“姜某向来言出必行……暂且告辞，七日后见。”姜云舟再次拱手作揖。
姜姜好突然炮弹般冲来，油乎乎的手心攥住妲己的袖角：“姐姐！还没谢谢你来救我，我回去好好修炼，再也不拖你后腿，也不让坏人欺负你！”他神秘兮兮地摸出个符纸青蛙，“这个送给小满姐姐，按这里会呱呱叫……”
妲己屈指弹了弹他脑门：“好好修炼，再敢乱跑，就把你栓古槐上当晴天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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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寮的木门“吱呀”推开，檐角铜铃撞出清响。潮湿的霉味混着古籍的墨香扑面而来——林小满瘫坐在满地狼藉中，马尾辫散成鸡窝，牛仔裤膝盖处磨出破洞。
“姐！”林小满看到妲己回来弹起来，桌上的茶杯“咣当”砸中脚背也顾不上疼，“胳膊没断！腿也没少！我看看尾巴……”扑上来就要掀妲己的裙摆。
妲己广袖一展，狐尾卷住跌跌撞撞的少女：“让你去逛博物馆，你这是去倒卖出土文物了？”
“你还说！”林小满抽着鼻子扒拉她衣襟，“你那天把我赶出去，我着急，就去找姜道长来当救兵来，谁知翻遍怀庆找他！道观后山也找遍了！姜云舟那厮连根头发丝都没……”她突然噎住，盯着妲己袖口焦黑的破洞红了眼眶，“那金瞳是不是特凶？那天之后发生了什么？”
“咳咳！”梁上窜下道灰影，“我来讲！我来讲！”灰鼠妖爪子拍得茶案砰砰响：“且说那日风云变色！苏娘娘的狐火化作九条赤龙……”它跳上吊灯摆出个金鸡独立的姿势，“江鹤老贼的破盾咔嚓碎成渣！”
众妖嗑着瓜子围拢过来，艾丽撕下半张美人面皮拭泪：“当时我都吓哭了！”
胡莱瞪她一眼：“胡扯！你明明在给闲云道长抛媚眼！”
“……最后清虚道长踏着七色云彩降临！”灰鼠精跳到供桌上拿根筷子假扮桃木剑挥舞，“所以说，跟着苏娘娘混，阎王殿都能改成奶茶铺！”
林小满听得两眼放光，众妖也听得尾巴乱晃。
妲己倚着藤椅抿完第三盏茶时，指尖轻叩案几：“好了！戏听够了。该清理门户了——姜云舟的内鬼，是自己站出来，还是等我揪出来？”
茶寮陷入了死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