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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扶着槐木楼梯走下阁楼，三炷香的调息让她的脸色稍显血色，茶寮内昏黄的烛火映着众妖焦虑的面容。
“老大！”黄小耳看到妲己出来，立马蹿过来，“你脸色比糯米糍还白！要不要我的独家药膳？千年何首乌炖地沟壁虎，大补！”
“留着给你自己补脑子。”妲己广袖一甩，强撑着倚在雕花椅背上。
白芷散人扣住她手腕：“寸关尺三脉虚浮如风中残烛，还要逞强？”
妲己抽回手轻笑，“我自己的身子……”话音未落，喉间腥甜上涌。她抓起案上冷透的茶盏灌了一口。
“都散了……叫你们来是想告诉你们，妖市今日起歇业，开业时间等通知……”
“散个鬼！”胡莱兔耳涨得紫红：“当年你火烧假鹿台，老子隔着屏幕都能闻着痛快！要死就要像那样！死个轰轰烈烈！”
严复撤下面罩："对！要、要死一起......"。艾丽"嘶啦"撕下清冷美人面皮，露出底下狰狞鬼脸："对！要死一起死，反正离开了苏娘娘我也不知道要去哪。"
妲己无奈摇摇头，“谁说要死了……”
正阳子枯掌攥着北斗令旗，指节泛白。他忽然踏前一步：“贫道……有一法……可以试试”他喉结滚动似在吞咽滚烫的烙铁，道袍下渗出冷汗，“只是……需诸位……贡献些东西给妲己。”
“好！”声浪惊起夜栖的寒鸦扑棱棱撞进结界。
“听我说完！”正阳子浑浊老眼扫过众妖时闪过一丝挣扎，“《云笈七签·妖部》残卷有载，若取主妖丹为器，集百妖五成灵力灌注，可铸'万妖朝主'之阵。”他枯指点向妲己心口，“阵法若成，妖丹化盾，万法不侵——”
“我知道！我知道！”灰鼠精突然从供桌下蹿出，绿豆眼闪着精光，“《西游野录》说孙大圣大闹天宫前，就是聚了花果山七十二洞妖王的灵力！”
众妖瞳光骤亮，黄小耳道：“等苏娘娘练成，咱们也打上南天门！”
妲己无奈轻笑，骨笄垂落的玉珠映着眼尾倦意：“当我是猴王再世？”
闲云真君突然凑到正阳子身边嗤笑：“正阳师兄这是要亲手造个妖王？不怕祖师爷掀了棺材板？”
“之前你们问的问题……”正阳子枯掌抚过令旗裂痕，声音忽如古井泛波，“何为天道，何为正邪——此刻方知，执念才是心魔。”他抬眸望向结界外翻滚的黑云，“只是这阵法需百妖真心臣服，千百年来无妖……”
“我们愿意！老大耗三成灵力救你们这群牛鼻子，我们舍五成修为算什么！”
正阳子喉头一哽：“只是此法凶险，贫道只在……只在古籍中见过……并且需要上百的妖灵。”
“那就试试！”讹兽蹿上房梁，仰头发出尖锐啸叫，这平日满口谎言的瑞兽，此刻的吼声竟如远古战鼓。声浪荡开层层涟漪，夜空骤然亮起猩红妖瞳——
参加过妖市的、听过首播的、甚至躲在写字楼加班的妖怪撕开伪装，从西面八方涌来。外卖小哥甩掉头盔露出狼耳，银行柜员扯碎丝袜现出蛇尾……
“苏娘娘——！”上千妖声撼动月轮。
白芷散人怔怔望着这千年未见的奇景：“原来妖心……比人心更炽热。”
妲己心口妖丹自行浮空，青白光芒如茧将她笼罩。正阳子咬破指尖，以血为引在虚空画出阵图：“众妖听令！巽位注水灵，离宫送火精——”
“且慢！”妲己忽然拂袖，“五成灵力，可是你们修炼上百年的修为！”
回应她的是此起彼伏的妖丹离体声。
闲云真君倚剑轻笑：“看得道爷我都热血沸腾，要不是中毒……这身子不争气，我都想献上几成灵力。”
白芷散人剑鞘拍在他腿上，“毒入心脉还敢嬉皮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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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米外树枝梢头。
老者捋须而笑：“百妖朝主阵……看你这表情，早料到今日？”
姜云舟望着妖丹化作的赤金烈阳，“三千年前她为苍生逆天，三千年后……”他忽然轻笑，“也该换苍生护她了。”
妖丹爆出惊天清鸣，光柱首冲霄汉。星河倒卷间，妲己九尾尽染鎏金，额间彼岸花钿化作一轮狐尾。她凌空点向鹰愁崖方向，千里层云应声而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