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雾睁大眼:“谢浸危,你在干嘛?”
梦里的场景和现实相连,漆雾本就热气腾腾的身体丝毫没有降温,就连眼眶也蒸出些许水汽,琥珀色的瞳孔像被水洗般。
或许是太震惊,漆雾将手指抽走的动作也太过迅速,几乎像避开沾染某种病毒般。
谢浸危手心一空,漆黑的眼睫眨了眨。
“没什么。”他声音低沉,“看看你有没有生倒刺。”
这下轮到漆雾不好意思了。
好尴尬……原来谢浸危只是看看他手上有没有倒刺,他还以为谢浸危想亲他的手……
QAQ就是说,都怪该死的梦和臆吻症,都把他也变得奇奇怪怪了。
刚才避谢浸危好像如蛇蝎一样,会不会伤了谢浸危的心?
漆雾偷偷拿眼睛瞟谢浸危。
谢浸危面色淡淡,看不出什么表情,漆雾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谢浸危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心提了起来。
谢浸危:“你脖子上的红斑是什么回事?”
漆雾:“?!!!”
什么东西,他有些懵,摸了摸自己脖子:“什么?”
他摸索出谢浸危的手机,打开摄像头往自己脖子上照。
!!!
一枚硕大的红痕出现在镜头里!
什么情况,漆雾苦思冥想,脑海里电光火石闪过昨晚谢浸危将头垂在他脖颈侧的画面。
怪不得那时候感觉有点疼,原来是谢浸危在……咬他。
可恶可恶。
他刚好转些的脸色霎时间又红了,所以怪不得他觉得昨晚那位拍门的热心同学走时,脸色有些怪。是不是也看到了吻痕,误以为他们在搞男同……
救命……
漆雾有点不想活了。
“就……蚊子咬的吧。”漆雾支支吾吾。
谢浸危眸光闪出疑惑,看着漆雾支支吾吾他盯紧了漆雾:“昨晚睡前我捉了蚊子。”
确实,昨晚睡觉之前谢浸危把蚊帐里的蚊子都赶了一遍。空调温度又很低,还点了电蚊香,按理来说不可能再被蚊子咬到。
漆雾想了想,恍然:“那可能是我昨晚爬你床上的时候不小心放进来的吧。”
他手心都有些汗湿,看着谢浸危眼睫微抖:“谢浸危,我昨晚跑到你床上睡觉,你不介意吧。”
好!漆雾,就是这样。
不仅仅将吻痕的事情糊弄过去,而且也把为什么早上出现在谢浸危床上解释的清清楚楚!
机智漆雾,嘿嘿!
察觉谢浸危的目光似乎落在脸上,漆雾面不改色,挺了挺腰。
谢浸危拇指食指落在漆雾红痕上,轻轻捏了捏,略疼。
他声音暗沉:“不介意你爬床,我很欢迎。”
谢浸危音色本就优越,配上淡淡的声调蛊人的要命,甚至某贴吧还有校友专门为谢浸危的声音开的声音吧。
再加上早上起床,略带点不自知的慵懒,蛊到人脸红心跳。
漆雾捂了捂胸口,刚才挺腰的小骗子气势一扫而空,转而想逃之夭夭。
“脖子好疼,谢浸危你刚才不会给我捏的更红了吧,我去卫生间看看。”漆雾说完,下床溜了。
谢浸危在后面看着漆雾通红的耳根,微勾唇角,指尖交错,似乎还残余着某种温润滑腻触感。
想到什么,他动作一顿,骤然蹙眉。
他点开检测软件。
上面显示——
【观测者漆雾所有软件停止使用时间为00:30分。】
也就是说,漆雾确实在00:30以后就睡觉了。
这么说来,红痕确实是蚊子造成的。
谢浸危心里划过一丝淡淡的不对劲,但快的几乎来不及捕捉。
很快就被洗手间里漆雾娇气的抱怨扯走了注意力。
“谢浸危都怪你,你捏的更红了!!!”
-
周一一早,教授就将漆雾和张杨等人叫进了办公室。
教授面前摆着两封白金色的信封。
“恭喜你们,漆雾、张杨!”风采杯算是界内比较高规格的赛事,一般学生因为太过稚嫩,很少能够得到入选名额。
因为风采杯没有参与条件的限制,全年龄,全行业都可以参加,一般而言学生能够比得过业内大拿的不多,更别提现在漆雾他们还仅仅只是大二。
且,很多独立的自由画师也是异常厉害的。
不过每年确实也会入选一些惊才绝艳的学生,这些学生后来无一不成为行业大佬般的存在。
因此,拿到邀请函的学生如果能够在风采杯上得到好的名次,几乎瞬间就会成为被疯抢的存在。
漆雾和张扬是系里唯二拿到的人,还都是教授带出来的学生,他也与有荣焉。
按理来说教授这种级别的自然也是可以参加的,不过他这种业界泰斗不会跟小辈掺和着小打小闹。
“漆雾,张杨,等风采杯题目出来后,可以到老师的个人画室来,老师对你们进行指导……”
教授又跟他们说了些话便放他们回去了。
漆雾和张杨一回教室,室内便骤然安静,接着同学们便怪叫着七嘴八舌围上来。
“我靠,哥们,牛逼啊牛逼。”
“没想到你们俩真能拿,666,我辈膜拜。”
之前他们部分人对张杨态度不好,多半是装出来的,为了跟漆雾张杨打配合。
虽然漆雾并没有多说,不过张杨为了洗清自己冤屈,自然不可能替周锐瞒着他做的恶心事。
同学们私下传播交流一下,自然也都知道的七七八八,听闻周锐心思这么深沉,还是个学生就如此心思恶毒,大费周章布局去害人,心里首发寒,根本不敢再靠近。
因此虽然周锐还在教室里,同学们都当他不存在首接避之如蛇蝎。
没错,周锐还在教室。
之前周锐撕毁漆雾画作的事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辅导员曾经找过周锐的家长。
老实巴交的农民,不知道说什么首接道歉哈腰,辅导员连连扶着人也不知道怎么说重话。
这都是班里的人去交材料无意在办公室撞见的。
最终怕刺激到周锐患病的长辈,辅导员最终无奈的叹口气,也没办法把了解到的周锐私人生活告知。
说周锐在校外和男人乱来,他家里人朴素的价值观应该无法接受。辅导员承担不起告知的后果。
最后无奈,跟校方商量了一下,给周锐记了个大过。
这件事几乎就这么过去了。
周锐在班级里的人缘,那就不是辅导员能够控制的了。
周锐看起来仍旧很温润,像个让人满面春光的老好人,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他越是这种样子,越是让人胆寒。
周围的人自然都不敢和他接近,在画室他周围也像是真空地带。
正如此刻。
周锐的沉寂和漆雾周围的热闹像是两个世界。
有什么更深沉的东西将月光和沟渠远远分隔。
再难寸进。
周锐手里的笔尖啪嗒一下戳断了,纸上胡乱的线团上多了个丑陋的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