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沛的雨水洗刷着城市,整个世界看起来都是生机勃勃的绿色。
姜逢每天陪着陈知樾去医院做康复训练,陈知樾的身体的修复速度快得惊人。
短短一个月,掉下去的肉变成结实的肌肉重新长在身上,棱角过于分明的脸上也添了点肉,让他整个人减少了点锋利感。
穿着不再是冷酷单调的西装领带之后,竟然给他整个人添了点少年感。
姜逢晚上的时候偶尔会陪陈知樾去梧州大学的篮球场打球,有拿着饮料的女学生被怂恿着上来要微信号,以为他是本校的大学生。
姜逢也不生气,隔着人流遥遥望着和她比划手势的陈知樾,也回了个手势过去。
她没空关心谁在问陈知樾要微信,她在看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男大,然后感叹,啊,年轻真好哇。
前几天,陈知樾给了她一张卡,姜逢狐疑着接过来问他是什么,陈知樾说这是他目前身上的所有资产,不太多,但以后都是她的了。
姜逢笑着问真的都给我啊,陈知樾不甚在意地勾勾唇,说以后还有更多。
她知道陈知樾跟陈仲闹掰后什么也没拿,她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小陈总了,手里的积蓄应该也不多,所以她毫无压力的接过了那张薄薄的卡片。
首到有一天,她无意间看见卡上的余额后,差点惊掉了下巴。
她仔仔细细地数了好几遍小数点前的数字位后,哆哆嗦嗦地关掉了显示页面,噔噔蹬跑到沙发上坐着的陈知樾面前,一手拎着他的衣领,一只脚强势地踩在他身侧的沙发上,杀气汹汹,“说!你哪来这么多的私房钱?!”
私房钱?陈知樾抚摸着她的脚踝表示无辜。
他连卡都乖乖上交了,这算哪门子私房钱啊?
姜逢问他那你是怎么有这么一大笔钱的?
看这架势是势必要问个清楚出来,陈知樾笑着把她勾在怀里站起身,姜逢只穿了条纯棉的短裤,把细白纤长的腿环在腰上往卧室走。
姜逢不依不饶地扯着他的头发,“陈知樾!我问你话呢!你带我回房间干什么!”
……
日子就这么平淡又热闹地过着,转眼就来到了姜芸给两人选好的黄道吉日。
晚上,姜逢约了朋友们在谈测的酒吧见面,不动声色地把两本红彤彤的证件放在了桌子上。
世界静止了三秒——
“卧槽——”这是林思琼。
“卧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谈测。
“哇哦~”徐小酒。
“恭喜恭喜!!”赵家兄弟。
“不是,”林思琼一把抓过桌子上的红本,对着酒吧顶棚上时不时打过来的诡谲灯光扒着眼睛看,“真结了啊?”
照片上是两张端正的脸,男人的眉眼狭长又深邃,眼皮很薄,唇角勾着淡淡的笑,笑容柔和。
女人笑得明媚又张扬,嘴唇上涂着淡淡的唇蜜,清透晶亮。
谈测拿过林思琼手上的证件,咂了咂嘴,看了眼照片上陈知樾勾起的唇角,又抬眼看了看对面闲散地靠着椅背的男人,一种难言的情绪在心底升腾。
一方面,他替两个人终于修成正果而感到开心。
另一方面嘛,他为自己这恋爱脑的兄弟又重重捏了把汗。
兄弟,此行山高路远,一路顺风吧。
谈测深感唏嘘地给陈知樾递了支烟,姜逢一个凌厉的眼刀扫了过去,谈测面上一愣,被姜逢这一眼扫得手上的烟差点掉在桌上,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听见陈知樾轻飘飘说了句,“戒了,老婆不让抽。”
谈测:“……”
对,陈知樾的嗓子恢复了一些,目前能说一点简短的句子,日常对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姜逢是彻彻底底地不让他抽烟了,并且承诺自己陪他一起戒烟。
陈知樾本来烟瘾就不重,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对姜逢对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很受用。
谈测大骂:“陈知樾!你还有没有点出息了,这才刚结婚呢。”
刚刚恢复的嗓子还有点哑,比原来的声音更低沉磁性有质感一些,“等你有了老婆就知道了。”
谈测狠狠地剜了了他一眼,还显摆上了是吧!
他真不爱说他,又不是他可怜巴巴的在家里要死要活的时候了是吧!
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俩这是闷声干大事啊。”林思琼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毕竟姜逢和陈知樾结婚的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太大,她不明白她怎么刚工作了几个月,她最好的朋友就悄无声息的结婚了?
之前熙熙酱筹备的那个网剧,林思琼面试下来了女主的角色,前段时间一首挺忙。
她知道陈知樾回来的事情,也知道两人住在一起,但没想到这俩人背着她,结了个婚?
姜逢口风很紧,不仅林思琼和谈测她们不知道,就连每天和姜逢一块工作的徐小酒也被瞒得好惨,但是她隐隐地有了点预感,所以今天看见这两张小红本的时候倒也没太惊讶。
“我哥做事一向雷厉风行。”赵一帆在一旁吃着果盘一边狗腿。
陈知樾从陈氏离开后,不允许身边人再叫他小陈总,赵一帆就开始叫哥,他也不别扭,本来最开始认识陈知樾的时候他就叫哥来着。
大家都知道陈知樾从陈氏离开的事情,也知道这两兄弟被陈仲连带着一脚踹出了集团,开始关心这两兄弟最近在哪工作。
别说大家不知道,就连姜逢也不知道。
她看着赵家兄弟等待下文,赵一鸣刚要张嘴,就被赵一鸣不露痕迹地抢过了话锋,“目前还在待业。”
赵一帆打着哈哈,“哦,对对对,待业,待业呢。”
姜逢看这兄弟俩的反应,狐疑地看了看坐在她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她手指的陈知樾,对方对上她清澈的眼睛,眨了眨,“怎么了?”
姜逢眯着眼睛凑近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陈知樾下意识往后退了几厘米,心脏也跟着缩了缩。
天知道姜逢上一次问他这个问题之后几乎要了他小半条命,他现在对这句话ptsd,听不得。
他捏着她的下巴往远推了推,“没有。”
“真的?”
“真的。”
才怪。
……
晚上,好友分别,作鸟兽散。
陈知樾和姜逢在小区楼下散步回家,中途接了个电话,陈知樾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眉头凝了凝,对姜逢说:“你先上去,我接个电话。”
姜逢很想问问是谁,但见陈知樾一脸沉重的样子,便没有问,先上了楼。
陈知樾看着姜逢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才接通了这通电话,他把手机贴在耳边,沉声说:“有事?”
陈仲冷沉肃穆的声音传进他的耳膜,“结婚这么大的事,不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