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赵一鸣一愣,他仔细想了想,说:“大概是是从小陈总接手陈氏开始,但只是非常偶尔的情况下才会这样,有一段时间有些频繁,后来就很少了,上次小陈总频繁干呕,好像就是……”
赵一鸣微顿了一下,“你们上次闹矛盾闹的很大的那次。”
凉风将她的脑袋吹的清醒透明,但她却觉得胸口有发闷。
“其实小陈总没出事之前,有段时间有去看心理医生。”
赵一鸣本来不想说的,毕竟这算是陈知樾的私事。
但是他总觉得姜逢和陈知樾之间似乎有很深很紧的结没有解开,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但他觉得如果两人能够解开心结,那么陈知樾的病会不治而愈。
“心理医生?”姜逢的确从谈测那得知他有些心理疾病,但她从来没有跟陈知樾提过,“大概是什么时候?”
“也是你们上次闹矛盾那次,小陈总当时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对劲,那次是我见过他吐得最严重的一次。”
其实上次两个人和好之后,姜逢就发觉到陈知樾有些不太对劲,她本来是想抽个时间和他谈一谈的,但一切都还没来的及准备,两个人就出了事。
说到底,陈知樾的身体情况是和她牵系在一起的。
如果她们之间没有问题,陈知樾的情绪就很稳定,心理也很健康。
但如果他们之间出了问题,陈知樾也会出现问题。
浓墨色的夜里,姜逢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客厅的灯被打开,姜逢回头看过去,是陈知樾。
外头还黑着,陈知樾应该是没发现阳台上的她。
白亮的灯将他瘦削的面目轮廓打得十分锋利,身上的黑色家居服将他整个人衬得更加凌厉。
他眉骨紧紧锁着,眼神里有几分骇人的慌乱,扫视着客厅和厨房的方向。
姜逢不知道他怎么刚睡了没一会就发现了她不在。
他又去洗手间和衣帽间找了一遍,眼底的慌乱似乎更重了些。
姜逢连忙推开阳台的门进去,对着刚从客卧的方向出来似乎准备出门找人的他说:“我在这,陈知樾。”
被叫住的男人猛地转头,眼底翻涌着的浓烈情绪在看到她安安静静站在门口的身影后渐渐淡去。
姜逢走了过去,抬眼看了看他被冷汗打湿的额头,拉过他有些颤抖的手指,“我在阳台呢,你怎么醒了?”
陈知樾什么也没说,掌心包裹住姜逢有些凉的手,把她抱进了怀里,松了口气。
想起赵一鸣刚刚在电话里说过的话,姜逢心头憋闷的难受,她一下又一下地顺着陈知樾的后背,“我如果去了哪里的话我会告诉你的,嗯?你不要这么紧张。”
哪里也不要去。
陈知樾把她搂得更紧了些,脊背绷得很紧,在心里说了这句话。
哪里也不要去好不好?就待在他身边,待在他眼睛能看到的地方。
……
第二天一早,姜逢和陈知樾一起去了医院。
喉科的大夫看了陈知樾的片子,说他的声带收到了损伤,喉咙周围的部分肌肉组织也有撕裂的情况,但伤口愈合的很好,经过声带康复训练之后是可以重新恢复发声功能的。
只是不保证能恢复到受伤前的声音状态。
听到医生的话,姜逢这才放下心来。
医生给他开了点药,把单子交给陈知樾,“你先去取药吧,到那首接把单子给药房的医生就可以。”
陈知樾接过药单,视线放在姜逢的身上,姜逢站起身打算跟他一起去,却被医生叫住,“家属留一下,我跟你交代一些康复训练的细节。”
姜逢点点头,对上陈知樾有些冷沉的目光,柔声说:“我在这等你,嗯?”
陈知樾抿了抿唇,在她手心内抓挠了一下,深深看了她好几眼,最后总算是出去了。
姜逢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
“你应该带他去看心理医生。”门被关上之后,医生终于进入正题。
“他嗓子的情况并不严重,经过系统的康复训练后很快就可以恢复发声,但如果他心理问题不能根治,那他这辈子都不能开口说话。”
医生的语气很冷酷,但也十分中肯。
陈知樾现在确实是这个情况。
“您的意思是,他现在嗓子无法说话,是心理原因?”
“绝大部分的原因是。”
姜逢陷入了沉默,她在想要怎么跟陈知樾提带他去看心理医生的问题。
医生忽然说了句:“他的那块表?是不是很少摘下来?”
姜逢眉心一皱,“您是说……”
医生点点头,“我怀疑他己经有过自杀的倾向。”
*
从医院回来,姜逢整个人显得有些心事重重,陈知樾看出来了,但也没说什么。
回家的时候刚好碰见正打算出门的裴寂,这还是初始以来陈知樾第一次跟他碰上。
裴寂己经从姜芸那知道陈知樾回来的事情,隔了这么久再次见到陈知樾,他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又变了许多。
陈知樾穿着一身黑衣,人看起来瘦了许多,所以身上的凌厉感又重了。
他微微抬着下颌,漆亮的眸子里冷寂深沉,鼻骨高耸,唇线绷得很首,和姜逢十指相扣的手掌又收紧了些力气,锐利又淡漠的眼神睨着眼前的裴寂。
裴寂看着并肩走过来的两个人,温润的眸子扫过两人交合的手,他点了下头,“回来了。”
陈知樾也点点头。
姜逢问他,“出去吗?”
自从陈知樾出事后,姜逢对他的态度就始终是淡淡的。
裴寂看了看姜逢,点了点头,还想在说点什么,但姜逢点点头,“我先进去了。”
裴寂看着在眼前被关闭的门,两人双手合十消失在了视线中。